宗霄鶴這句話說出的時候,一邊忙着給宗霄鶴布茶的萬池微微一驚,茶水還不慎漏了不少。
“你确定?”
“你要是沒有确切的證據,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皇子的。”
“兒臣有證據。”
說完他回頭給瞿秋遞了一個眼神,瞿秋瞬間心領神會,轉身離開了養心殿,沒過一會就領了一個小宮女進來。
這個宮女正是前不久跟在宗霄鶴身後的宮女了。
“奴婢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你說你有證據?”
“是。”
“想好了說,便落了跟小文一樣個結局。”
宗烨恒看着她老實乖巧的模樣,也不像是會說假話的人,便批準了。
小宮女說話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将自孫清許去藏書閣發生的事,和自己日常在宮中撞見的都說了出來。
為了裝的不像有意跟蹤,她挑了幾個情節比較嚴重的,和自己偶遇撞見的,一切說完話,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擡頭,宗烨恒的臉一會紫一會白的。
宗霄鶴看着宗烨恒此時的狀态很是滿意,嘴角牽扯出一抹愉悅的笑容,自己親口将昨日在啟祥宮門口聽見的親口叙述了出來。
“昨日宮裡傳來了嘉母妃有孕的消息,兒臣便想進宮向母妃賀喜去,卻不想在宮門前聽見了不該聽的……”
“五哥到底是皇子……沾染了這些不好的謠言,肯定不好……但是我相信五哥他不是這樣的人。”
宗霄鶴故作猶豫又故作惋惜,低着腦袋扣着手。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激怒宗烨恒,然後讓他加罪于孫清許就好了。
宗烨恒聽了宗霄鶴的話,頭疼的捂着太陽穴,閉着眼睛,刀鋒一般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如今聽了這些有的沒的到底是難以定奪,宗烨恒睜開了眼睛,對一邊的萬池道:“去請孫清許進宮。”
萬池應了一聲,連忙召了小太監跟着自己出了宮。
宗烨恒擡手示意宗霄鶴先坐下,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宗烨恒無奈,隻能無聊的翻着手邊的書看。
萬池速度快,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就将孫清許帶進了宮。
萬池撐着傘,對一邊的孫清許道:“少爺,您等會到了養心殿,說話可要小心點,這可事關您的将來啊。”
孫清許聽的雲裡霧裡的,但見萬池這麼緊張的模樣,已經能猜測出這次入宮并不簡單。
到了養心殿,阿寶收了傘,站在了養心殿外,看着孫清許走了進去。
“微臣給皇上請安。”
孫清許因為出來的着急,早上穿的那身綠色衣裳也沒來得及換,臨走時囑托了離安幾句,就匆匆忙忙的帶着阿寶進了宮。
孫清許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宗霄鶴帶着一個小宮女跪在裡面,就知道今日這事,怕不是善茬,難以收手。
“起來吧,難為你下大雨還急匆匆的趕進了宮裡,盛兒他身體怎麼樣了?”
“回皇上,王爺還有點發燒,不過身上已經開始出汗了,中途還醒了一回,喝了點小米粥,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應該就能退燒了。”
宗烨恒一上來并沒有直接開門見山,而是先與孫清許寒暄了幾句。
孫清許也是有點詫異,他已經做好了被劈頭蓋臉指責的準備,卻不想宗烨恒而是笑着問他宗霄盛怎麼樣了。
往往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懈怠,捕食者最擅長的就是如何讓獵物放松警惕,最後趁其不備,一口咬死。
“朕今日剛下早朝,聽到了些有趣的事,說,景南王與孫家二少爺有染。”
“清許,你怎麼看?”
孫清許滿心戒備的看着宗烨恒,而宗烨恒臉上雖然挂着笑容,眼神卻冰冷到仿佛在看一直獵物。
當他聽到宗烨恒說出“景南王與孫家二少爺有染”的時候,他的後背已經出了一層細汗,他擡頭,卻無意之間與宗霄鶴碰上了一個對視。
宗霄鶴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了頭,隻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
一個眼神,他就已經猜到到底是誰幹的了。
宗霄鶴,你到底還是沒有放過我。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周遭靜悄悄的,靜到隻空留了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卻又吵鬧的躁人。
“清許清白啊皇上。”
孫清許猛地跪在了地上,挺起了胸膛,真真切切的看着身居高位的宗烨恒。
“那你的意思是盛兒的錯?”
“不是……不是景南王的錯!我與景南王清清白白,都為男人,何來有染一說!”
當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孫清許有點慌不擇口,而宗烨恒也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孫清許。
“既然清清白白,那你有自證嗎?”
孫清許緊咬着唇,卻不想嘴唇一咬便破了,昨日親吻留下的傷疤,還未消散,他何來的自證。
他渾身上下隻有着宗霄盛對他愛的證據。
“皇上難道就要因為别人的三言兩語而定微臣的罪嗎?”
“朕為此定你得罪,的确是勉強,朕不過是不想出現任何對皇室清白有毀的流言而已。”
宗烨恒說的來了興趣,一隻手扶着下颚,看着跪在地上,眼睛裡流露着滿是不屈的孫清許,笑道。
自己這一代因為藏岚出的亂子已經太多了,縱使宗霄盛他喜歡男的,宗烨恒也接受不了宗霄盛喜歡像孫清許這樣的謀臣。
他怕宗霄盛駕馭不住,也怕他上了頭,對孫清許做出有損皇室尊嚴的事。
他很欣賞孫清許的才華與腦力,他并不舍得人才因此而亡,所以他要做的是讓孫清許和宗霄盛分開。
“朕記得你好像有一個妹妹……”
“大伯家的三女兒孫嫣雨,從小身子不好,一直都被養在深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