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霄盛突然說出這句話,讓孫清許更猝不及防。
孫清許伸手摸了摸宗霄盛的額頭。
有點微微發燙,應該是酒喝多了,沒發燒。
但是也不對。
“你瘋了嗎?”
當孫清許再次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宗霄盛突然笑了起來。
他可能早就瘋了。
“沒事,我酒喝多了。”
說完,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在孫清許攙扶他的同時,阿寶也帶着離安過來了。
“王爺一個人出去喝酒你怎麼不陪着?”
“王爺說他心煩,讓我先回來了。”
“荒唐,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孫清許愠怒,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宗霄盛攔着了。
“是我讓他走的,你别怪他……”
“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宗霄盛拍拍孫清許的肩膀,被離安扶着離開了屋子。
孫清許站在原地,有點納悶宗霄盛進了一趟宮怎麼變成了這樣,他低頭撿起了掉落的書本,擡頭卻對上了阿寶詫異的目光。
阿寶指了指孫清許的嘴唇,嘀嘀咕咕道:“少爺……您的嘴巴……好紅啊。”
孫清許這才想起來宗霄盛吻了自己,伸手敲了敲阿寶的腦袋:“别瞎問也别瞎說,回去睡覺吧。”
阿寶吃痛地捂住了腦袋,不甘心的離開了。
孫清許又關上了房門,跑到了梳妝桌前,湊到了銅鏡前看自己的嘴巴。
銅鏡糊的厲害,但還是能看見嘴唇紅的異常。
他拿手搓了搓嘴巴,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宗霄盛這麼一弄,害的他看書的心思也沒有了。
他曦滅了燭火,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他躺在了床上,盤算着宗霄盛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他這麼失态。
他今天就和孫清許道了進宮,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但是看着宗霄盛離開時的模樣,進宮肯定和方如星大吵了一架。
但是他今天為什麼要親自己?
他又揉了揉嘴巴,翻了個身,背對着窗戶,縮成了一團,嘗試着閉上眼睛讓自己去睡覺。
可孫清許還是一夜未眠。
但其實就算他睡了也睡不了一會。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阿寶突然來敲孫清許的門。
孫清許聽了一夜的雨聲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卻不想阿寶突然趕走了他的瞌睡蟲。
“少爺!少爺!不好了!王爺他發燒了!”
孫清許剛想賴床裝沒聽見,卻不想阿寶傳來了宗霄盛發燒的消息。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連頭發也顧不得梳,赤腳穿着鞋子跑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太醫來了嗎?”
“還沒呢,現在方才寅時,雞剛叫過,再過一會就要早朝了。”
原來自己也就才睡上一兩個時辰。
他顧不得再想這些,冒着雨穿過廊檐,跑到了宗霄盛的寝室。
此時一個小侍女正跪在床邊洗着毛巾,給宗霄盛換去了頭上原先敷着的毛巾。
孫清許上前一步,接過了她手中的毛巾:“我來,你去煮些姜湯過來。”
小侍女見孫清許來了,原本慌張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她冷靜的點了點頭,用袖子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小跑着離開了寝室,去往了廚房。
孫清許見床上的宗霄盛縮成了一團,渾身控制不住的一直在顫抖着,口裡念念有詞。
“母親……不要啊……不要這樣……”
他将毛巾丢入了水中,坐到了床上,拿起了一邊被宗霄盛踢走的被子,又嚴嚴實實的捂在了他的身上,孫清許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阿寶,揚揚下巴道:“燒個爐子來。”
“這個天燒?”
“得讓他趕快出汗,不然一時半會難好。”
“唉,好嘞。”
阿寶點點頭,站在旁邊的離安也上前一步,幫着阿寶端了大暖爐走了出去。
孫清許半倚靠在鞋榻上,看着緊皺着眉頭的宗霄盛,撐着下巴,一隻手放在了被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哄着他睡覺。
外面雨淋淋,宗霄盛房間裡又點了安眠的香,看着燭火下宗霄盛痛苦不堪的面龐,孫清許突然生出了困意,原本拍着宗霄盛的手漸漸慢了下來,有一陣沒一陣的,失了節奏,腦袋卻點的可歡了。
直到小侍女端着姜湯跑了進來,一陣腳步聲驚醒了他。
“少爺,姜湯熬好了。”
孫清許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見小侍女端着玉瓷碗站在他的面前,瞬間站起了身,給她讓了位置,自己則拿去了一直覆在宗霄盛的毛巾,換了新的毛巾,用清水洗淨了帶有着一絲宗霄盛體溫的毛巾。
小侍女跪在一邊認真,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褐色的湯汁,喂到了宗霄盛的嘴裡。
孫清許看了一眼,扶着頭走到了殿外。
因為先前打馬球腰部受創,後來又因為腿骨斷裂後沒有好好休息淋了雨,如今落下了不少病根,一到陰雨天身上是止不住的酸痛。
他走到殿外,見阿寶守着火爐,卻不見離安的蹤影,他看着火爐裡亮着星星之火的煤炭,問:“離安呢?”
“煤炭受潮,一直燒不着,他拿到廚房裡燒去了。”
“嗯,燒完了及時送到屋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