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霄盛推開了門,帶着孫清許又回了小破屋裡圍着火爐又坐了下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抓到郡守的把柄,将他弄下台。”
他們二人剛坐下不久,離安就小跑進了屋。
“王爺,元将軍回來了!”
馬蹄踏過雪地,原本被白雪所覆蓋的黃沙又再度顯現了出來,留出了一路斑駁的痕迹。
身穿铠甲的男子将自己手中的馬鞭扔給了守在營前的侍從,自己躍馬而下,解下了馬鞍上綁着的野兔,丢到了地上,對身邊的侍從道:“拿的去燒,給将士們開開葷!”
說完,男子喘着氣走向了自己的營帳,一直恭候在門口的小侍迎上前:“将軍,五皇子一行人以侯在營中。”
男子正好掀開了簾子,看見了坐在營中喝茶的宗霄盛和孫清許二人。
男子看着二人,被寒風吹紅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笑:“讓王爺久等了!”
見元将軍回來,宗霄盛也不再坐着,站了起來,雙手作揖笑道:“無妨,無妨,先前就下了拜帖,想要入營,卻不想将軍您帶着将士們出去打獵了,便一直等到了今日,不知這幾日将軍收獲如何呀?”
看着元将軍身上的铠甲沾着枯草和早已幹涸了的鮮血,想來肯定是滿載而歸。
元啟和同宗霄盛互相禮讓着坐了下來,元啟和笑着應答道:“收獲頗豐啊,能保将士們這段日子能吃上一頓葷了。”
“将軍雄姿,将士們必能骁勇善戰,隻不過有件事本王想要向将軍請教。”
“不知侯慎德此人...”
宗霄盛剛想開口提起侯慎德,元啟和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是談公事的話,請恕在下恕不奉陪。”
肉眼可見就能察覺到元啟和對侯慎德的避之不及。
而元啟和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反應過于明顯,尴尬一笑,又道:“在下是個粗人,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還望王爺見諒。”
宗霄盛并沒有明面上的表現出自己的不高興,而是臉上還挂着笑意道:“将軍做事有将軍的準則,我和王爺自然不敢幹涉,今日突然造訪,擾了将軍,還請将軍見諒。”
說完,宗霄盛就起身帶着孫清許離開了營帳。
孫清許回首向元啟和福了福身,然後就小跑着跟上了宗霄盛。
一出去宗霄盛臉上的表情就徹底繃不住了,緊皺着眉頭深吸了一口氣,歎了出來,看見跟在身後的孫清許也選擇沒有作怪。
孫清許看出了宗霄盛心裡的不高興,隻能安慰道:“他就一粗人,沒必要記挂在心上……”
宗霄盛擺了擺手:“無妨,初來乍到,我不懂他的行事風範,他也不懂我的行事風範,慢慢磨合罷了。”
就在這時,離安走了過來:“王爺,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宗霄盛回頭去看離安,點點頭,帶着孫清許往剛布置好了的營帳走去,一邊心裡想着事情。
如今元啟和已然回來,住處和吃食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快将郡府那裡的事情給處理了。
一月後,新年如約而至,宗霄盛也趁着熱鬧帶孫清許上了街去趕集逛廟會。
宗霄盛帶着孫清許簡單的了些東西吃,剛吃完孫清許就被人流給吸引,拉着他往人堆裡紮。
随着擾攘的人群慢慢的前行着,映入眼簾的是寺廟前樹下擺着的一個戲攤子,聽口音還是從燕京來的,宗霄盛心頭還不由得覺得一熱。
随身處在他鄉,但聽見了久違的鄉音,心中還是勾起了對家鄉的思念。
台上唱着穆桂英挂帥,幼時宮中每逢佳節沒少擺過戲台子,宗霄盛也零零碎碎的聽過不少戲曲,帶着孫清許看完,就見有人開始讨要賞錢。
人群嘈雜之際,道路一旁又傳來了激昂的呼喊聲。
“是郡府大人!”
“草民見過郡府大人!”
人在馬車裡,宗霄盛并不能看清馬車裡的侯慎德,于是也不在盯着那處看了,以後想見,終有一日會見到的。
“看見了嗎?”
孫清許也被一邊的動靜吸引了,連掏錢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也跟着側目看去。
宗霄盛低下頭來看着孫清許被微弱的火光映照着的臉龐,低聲道:“以後會見到的。”
說完他就拿走了孫清許手心裡的幾枚銅币,丢給了戲班子的人。
因為他們本身就處于人群的最邊緣,戲班子的人走到他們這的時候附近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喧嚣之際,讨錢的人又走上馬車前讨錢,馬車兩旁的侍衛瞬間戒備了起來。
馬車裡的人似乎有了動靜,掀開了一角布簾。
而就在這時,台上的“穆桂英”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弓,趁人不備之時,取箭,拉弓一氣呵成。
宗霄盛瞪大了雙眼,一瞬間就想着拉開孫清許,同時腦子一轉,覺得将計就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任那支利箭飛向自己。
最後,那支箭刺進了宗霄盛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