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樹妖妖力強大,我不免被波及着一起掉了下來。”禾酩擡起清透的眸子,他的眸色淺,看人的時候總是有一種疏離卻溫和的感覺,他輕輕盯着蘇芸芸。
為什麼這樣看着她?難道她挖骨的事情被看見了?明和剛才跳下來第一件事打暈了她,他隐瞞了什麼事情?
“那樹妖的樹葉具有強烈的緻幻效果,因此我才打暈了師姐,見諒。”禾酩語氣淡然,面色毫無波動,似是真的有這回事,蘇芸芸不由自主就想要相信。
“好在師尊走之前給了我一種法器,它能夠儲存三道屬于化神期修士的攻擊,剛才為了對付那樹妖已經被用完了。”禾酩拿出一個塔狀的透明法器擺在二人面前。
元鶴隻是看着禾酩,沒有應和也沒有拆穿。
蘇芸芸見禾酩對她的态度沒有變化,輕輕松了一口氣。
應該沒有看見......
“也幸好,沒有什麼妖獸觊觎元師兄的靈骨,否則元師兄這條命便難保了。”
蘇芸芸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不過禾酩說這話時沒有看向她,他隻是輕輕摩挲着自己手裡的劍,蘇芸芸欲張嘴說什麼,但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我把周圍探查了一遍,設下了結界,大概不會有什麼妖獸出現。”禾酩一邊說一邊靠着石壁坐下,面上有幾分疲憊。
*
另一邊,由于入秘境時和三一宗其他的人分開了,阿柚和一群同樣與自家宗門走散的弟子暫時結盟。
他通過傳音符和未瀾取得了聯系,隻是兩邊距離尚遠,阿柚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耗費傳送符到未瀾身邊,他決定一邊收集計分簿上的東西一邊朝未瀾的方向前進,若是遇到了危險再用符箓。
暫時結盟起來的組織裡大部分都是築基期,隻有兩個金丹期在隊伍中,在接連解決了幾個有些棘手的妖獸之後,大家都有一些萎靡不振。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秘境中的妖獸要比他們想象的更難解決。
突然,走在隊首的那名金丹期停下了腳步,定睛往前看了兩秒,開口喊道,“周道友!安道友!”
語氣中帶着喜意,身後的人聽見之後,都紛紛問道,“是周景言道友和安甯道友嗎?”
接着看到走近的周景言和安甯,衆人面上都露出喜色。
要知道周景言可是出竅期,雖然斬殺妖獸的大頭會被他拿走,但漏下來的油水已經足夠讓他們滿足了。
周景言和安甯也抱拳回禮。
周景言的目光掃過這一行人的臉,然後定格在一個少年身上,他身上穿着三一宗的竹青色法袍,身形有些清瘦,長相清秀,是一張很陌生的臉。
之後,周景言和安甯一前一後走到那少年的身邊,隊首的金丹期看見了正想出聲叫住周景言讓他帶領衆人,他卻見到安甯輕輕回頭,一雙狐狸似的眼睛輕輕眯起,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抵于唇中。
噤聲。
金丹期立馬閉上嘴。
阿柚見到周景言和安甯朝他走來,手指不着痕迹的捏緊,瞳孔有些微的顫動,他眼底有濃重的恨意,但好在這恨意很快被他壓制住,他控制住了自己。
如同其他修士一樣,阿柚朝二人行禮。
周景言的腳步一頓,眉頭輕微一動,還是繼續走到了阿柚身邊,安甯狐狸似的眼睛也往阿柚臉上劃過。
“三一宗的道友,敢問姓甚名誰?在下安家安甯,幸會。”說着,安甯的手指玩笑似的想要摸過阿柚的下颌,被阿柚躲了過去。
“李和,安道友不必客氣。”
阿柚語氣不濃不淡的回道,周景言一直在旁邊端詳他,見到對方是這種反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與不确定。
難道是他找錯人了?
隊伍照舊往前行走,安甯時不時地找阿柚搭話,阿柚看似滴水不漏地回答了他,但背上還是有些微冷汗冒出。
他有些不耐煩了。
面對最大的兩個仇人,壓制住自己的恨意便是一件難事,更别提還要笑着對對方虛與委蛇。
不要給師尊帶來麻煩,忍住。
隊伍有條不紊向前行進,有了安甯和周景言的加入,他們的壓力小了不少,之前看到的高等級的妖獸也敢去狩獵了,一個時辰過去,每個人手中都有了不少存貨。
衆人喜不自勝,紛紛朝着安甯和周景言道謝,正是放松的時候,突然從地底傳來強烈的震感,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衆人嚴陣以待之時,震動卻又突兀地停了下來。
震動雖然停了下來,卻沒有人敢貿然行動,直到有人感覺自己的手開始僵硬起來,于是下意識動了動,在發現沒有觸發什麼奇怪的動靜之後,伸出手握成拳,然後又慢慢放松,幾個來回後有人看見他的動作,于是也嘗試着動了起來,四周一片正常,其餘人也放松下來。
“吓死人——”了。
有人的話沒說完,就見眼前閃過一道五顔六色的光芒,下意識閉眼再睜開之後,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空蕩的房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