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琴姨娘将遇到大爺書房丫鬟的事情一說,言語間有幾分挑撥,卻不留痕迹,隻聽得王氏滿心醋意。
王氏雖心中有計較,卻是引而不發,打發了小琴姨娘後,也沒心思再聽話本,一旁陪着的趙嬷嬷看着自家小姐,略寬慰了幾句。
這趙嬷嬷乃是王氏的乳母,二人感情很好,當初王氏出嫁,便跟着來了王府,當了王氏身邊的媽媽,算是王氏的心腹之一,另還有一位掌事的胡嬷嬷,是王氏母親調教好送給她使的,這二人可謂是王氏的左膀右臂。
胡嬷嬷行事規矩,趙嬷嬷則跟王氏更加親厚些,兩人各司其職。
隻聽趙嬷嬷說道:“奶奶在意些這個做什麼,先頭大爺親自解釋過,且這一個多月來,大爺也未曾去過那小石軒,便說是小石軒的這前後不粘的院子,王妃的意思還不明顯?那玉姨娘隻要行事不亂了規矩,便沒什麼。”
“唉,我隻是心裡不舒服,媽媽是知道我的,我跟爺倆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原以為能像畫本裡一般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也前後擡了兩房姨娘,但終究是身邊的丫鬟。如今玉姨娘插了一腳,如何讓我安心,她既入了王府,歸了大房,這輩子就是爺的人,沒人能壞了規矩,日久天長,讓我如何不妨?”
王氏如此說來,倒讓趙嬷嬷一時沒了言語,她是經事的老人,哪裡不懂男人,那玉姨娘雖不算絕色,卻有種說不明的氣質,讓人不免多看幾眼,這種女人才是最能籠絡男人的。
趙嬷嬷雖這般想,卻不能對王氏說,轉眼便打起了主意,說道:“奶奶既有此擔憂,咱不妨試他一試。”然後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王氏很快懂了趙嬷嬷的意思,便問道:“那玉姨娘規矩得很,當初由那汪嬷嬷調教了一番,行事竟是挑不出錯來,咱們沒由來的想要罰她,可不容易。”
“好姑娘唉,一個妾,說到底不過是個奴才,想要罰她,不多的是借口...”
二人說了好一番話,隻不知到底要做何事。
末了,趙嬷嬷突然說道:“奶奶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媽媽有話說了便是,此處又沒别人。”
“奶奶聽了倒是别生氣,今兒,我看着小琴姨娘有了别樣心思,奶奶細細想來,她今兒說的話,可是含糊的很,奴婢聽着倒是有幾分挑撥的意思。”
王氏聽了倒沒覺得有什麼,小琴姨娘跟墨姨娘都是自己身邊伺候了一二十年的丫鬟,趙嬷嬷見着王氏沒太在意,便也沒繼續往下說。
另一邊,小丫鬟绮兒滿心歡喜,她從小石軒裡出來,得了不少賞錢。
回說那日,喜娘從梅姨娘院裡出來,便回了小石軒,喚了春杏、春梅二人,自打來了梁王府,三人便沒出過門,過年的時候,春杏、春梅二人怕喜娘自己一人孤單,便都留了下來。
屋内隻聽喜娘說道:“王府的規矩,下人們每月有三日的假,年節上你倆陪着我也沒回去,正好有樣東西要取,你二人便回一趟齊家鎮,去尋雲齊寺的濟明法師,我在他那存了東西,還有思源小和尚我也存了東西一并帶來,在家待一兩日再回府,回了齊家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都知道;還有替我去一趟齊家大宅,給祖母磕個頭,有人問,便說一切都好。”
春杏、春梅聽了話,回道:“姑娘放心,我們都省得。”
喜娘無奈,說了許多遍不許二人再喊姑娘,卻拗不過二人,隻好人前規矩着好姨娘,私下裡依舊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