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道被葬在了連山之上,黃老漢痛失酒友,變得沉默了許多,沒人知道錢老道跟喜娘二人交談了什麼,當然也沒有人會懷疑是喜娘害了錢老道,畢竟錢老道死得很安詳。
料理了錢老道的後事,喜娘便回了白林城,一路琢磨着錢老道透露出的天機,奈何隻言片語,着實沒什麼頭緒,但提到災禍,首先想到的便是糧食,喜娘越琢磨心中越覺不安,便差人去尋大哥齊修遠,商議收糧的事宜。
齊修遠聽喜娘還要收糧,覺得詫異,知道本不該多嘴,卻還是說道:“顔妹妹,去歲你便收了幾千擔糧食,今年風調雨順,又要收糧,是不是有什麼......”
喜娘也不能說是聽了錢老道的話,心生不安,隻得說道:“無事,年前尋了位酒師傅,如今開了家酒坊,年後又去了一趟武成關,建了一處牧場。這兩年糧價不高,便置辦些備着,左右都是能消耗掉的,不過此次需要的多些,到時可能需要紫雲山上的藏糧之地,此事需要大哥回去族中跟族老商議。
此事,吳家一家怕是辦不成,我不便出面,所以隻好托大哥來辦這件事,聯絡吳家收攏城中糧商,組成商隊,去江淮之地去收糧。”
齊修遠原以為是像上次一樣,但聽着喜娘的話,顯然是要有大動作,而喜娘不說,他也不能多問,隻得應下。
齊修遠又說道:“原妹妹不請,我也是要來打聲招呼,容和家裡的前些日得了身子,約摸着年末便能生産,倒是還邀妹妹前去吃個喜宴。”
喜娘笑道:“自是要去,這轉眼的功夫,哥哥便要當上祖父了,日子過得可真快。”
......
齊修遠離開後沒多久,木槿兒便來了,盯着喜娘看了許久,方說道:“你可是瞞得厲害,東邊府裡是一點消息沒得着,害我白擔心了,快說說,西邊的事辦得怎麼樣?”
還未等喜娘說話,木槿兒便又說道:“嗨,瞧我說得,姑娘出手,自然是順順利利。”
喜娘笑道:“王府這幾個月可有什麼動靜?”
“且如姑娘所言,府裡倒是安穩,大房赫四爺吃了教訓,如今正是低調;關外的商隊回來後,三老爺得了消息,知道木家商隊收賣牛羊,也未在意,隻當是像往常一般。倒是你那本家兄弟來了幾次王府,與赫四爺長談,不知其中深淺,許是京城有什麼消息也未可知。
倒是大房那邊吳氏在姑娘走後沒多久産下一子,京城回信,取名朱昌邑!”
二人說着說着又聊起了此次西北之行,喜娘倒是會講故事,愣是讓木槿兒生出幾分向往,喜娘瞧着木槿兒聽得入神,知道眼前女子不似那般深宅怨婦,心中自有丘壑,便使壞把遇到山匪一時說了出來,又将其如何舍銀子退敵,一路奔逃等諸多一一說來。
木槿兒聽了,不免詫異說道:“聽姑娘說着,這般山匪好無道理,如今太平盛世,又無天災,光天化日之下,管道之上竟有山匪,不合常理!”
喜娘笑道:“便是太平盛世又如何,無天災,還有人禍,當年城中那知府大人貪墨公糧一案,牽扯甚廣,緻使大旱之中,百姓無糧可買,難道不比天災?”
說到這,喜娘便把收糧一事也說了出來,木槿兒如今乖巧,也不多問,自是應下。
正說着,丫鬟屏兒帶着晴姐兒來正廳尋喜娘,喜娘把晴姐兒抱過來,問道:“晴姐兒怎麼來前院了,可是想姨姨了?”
晴姐兒的嘴向來甜得很,自是哄得喜娘開心,而後方才問道:“四姐姐今兒怎麼沒來,上次四姐姐還說要教我繡荷包呢。”
隻聽槿姨娘說道:“四姑娘怕是教不了五姑娘了。”
說完,槿姨娘對着喜娘說道:“妾身給韻姐兒定了門親事,便是姑娘見過的我那堂哥家的小子,妾身已經去信給了京城,二老爺已經點頭,二夫人還送了嫁妝銀子,日子定在明年端午前後。”
喜娘聽了說道:“倒也合适,倒是别忘了讓我去觀禮,作為長輩,我可是要喝杯敬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