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且放心,今日來隻是許久未見夫人,來瞧一瞧,順便沐浴一下這書香,小女子整日接手的都是些黃白之物,心裡覺得煩悶,還得是這書香讓人神清氣爽,夫人說是不是也?”
梁夫人豈是聽不出其中之意,便笑道:“縣主說得是,不過這書中亦是有黃金屋,誰人躲得過世俗二字。”
喜娘笑道:“夫人說笑了,山長便是當世大儒,自然躲得開這世俗,不然何有墨源書院之根基。”
此話倒是讓梁夫人不知其意,索性便沒有回話,兩人喝了口茶,喜娘接着說道:“梁夫人,本縣主準備在白林城多建幾所晉甯書堂,讓平苦百姓更多的人能夠識文斷字,或有所長,曾聞夫人與山長伉俪情深,攜手為西北教化奮鬥半生,特來請教。”
“縣主此言差矣,興教化本就是大善之事,憑得是本心,縣主既要興教化,本夫人自然是支持。”
面上兩人相談甚歡,卻不知内裡打了幾個來回,喜娘其實最不願跟這些個夫人們交際,可實在是她晉甯縣主的身份在那,城裡各府有些個事情便會遞帖子給她,禮尚往來還是要有。
從墨源書院回來,丫鬟扇兒進來伺候,便說道:“姑娘,昨兒您問奴婢的事,奴婢回去打聽了一番,原是那梅姨娘身邊的丫鬟紅兒原身是天波府的,如今嫁給了門房馬婆子的小子,墜兒的小嬸子,當初還是姑娘指的媒。”
喜娘聽後笑道:“怪不得我記着有這麼回事,去喚墜兒過來。”
“是。”
不一會兒,扇兒帶着丫鬟墜兒進來,墜兒如今是二等丫鬟,不過不在房裡伺候,喜娘事忙,見着的時候也少,喜娘問道:“你嬸嬸嫁到你家裡後,可曾回過天波府?”
“回姑娘的話,奴婢時常在府裡,見着的時候不多,我那小叔子之前得了刑大爺賞識,管了一家冰飲鋪子,叔叔嬸嬸便搬去了鋪子,未曾聽得什麼消息。”
喜娘這麼問倒不是生氣,見墜兒有些發抖,便說道“沒什麼事,明兒放你半天假,把你嬸嬸請進來,就說我有事尋她。”
“是,姑娘。”
等喜娘見到紅兒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如今她嫁做人婦,又有了孩子,操心的事多,其原本年紀就比喜娘還要大,此時面色已焦,婦人模樣,不過面上并無憂色,讓喜娘好歹安心。
等其規矩的請了安,喜娘方才說話道:“平日裡也不見你來府裡坐坐,梅姐姐雖去了京城,咱們的關系也不該斷了才是,如今日子過得可還順心。”
“都是民婦的不是,勞姑娘念着,這幾年有姑娘庇佑,家裡過得殷實,婆婆時常勸民婦來給姑娘請安,但民婦卻是覺得不好總打攪姑娘,可心底都記着姑娘的好。”
喜娘聽了這話,笑道:“瞧着日子過得是不錯,這說話的模樣跟原先是一模一樣。行了咱倆也别在這膩歪,今兒尋你來是問你件事。”
“姑娘您說?”
“我記得你之前提過,你本家原是天波府的,家中還有個弟弟,可曾想過要回去尋親。”
紅兒聽了一愣,回過神方說道:“姑娘不說,民婦卻是忘了,許多年了,怕是早就尋不到了。”
喜娘看着她顯然心裡還是想的,便說道:“既心裡還留着念想,那便讓你當家的陪你回去一趟,我會跟你婆婆說,冰飲鋪子找個信得過的交給其先管着,我這裡有事交給你倆來做。”
紅兒聽了,心裡一喜,知道這是天大的恩賜,便不猶豫的回道:“姑娘盡管吩咐。”
“你倒是聰明,我這裡有門子生意,天波府那邊正合适,你二人回去尋親,且探探情況,看看災後恢複的如何,另外多打聽打聽李家和杜家的名聲,不用多費心,順路瞧瞧便是。”
喜暗雖這般說,紅兒卻不敢這般記,自是要用心去做。
這邊交代完紅兒事宜,喜娘便吩咐下人下帖子給春梅請她來府裡一趟。
汪嬷嬷在一旁瞧着,不由問道:“姑娘這是準備扶植賈家?”
“先看看再說,前幾日讓嬷嬷尋春子,可去話了?”
“姑娘吩咐的自是要緊,姑娘可要見,老身這便吩咐人去叫來。”
“倒是不必這麼着急,我準備把畜牧場的事情交給賈家和官府,這中間自然是要有咱們的人做中間人,到時候讓春子帶着幾個小子去辦,嬷嬷覺得此事如何?”
汪嬷嬷哪裡會不願,自是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