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城的元宵燈會确實熱鬧,喜娘每年也都會陪晴姐兒逛一番,無論是在酒樓裡往下看,滿目繁華,人影攢動,還是行走在人群中,享受熱鬧,喜娘都覺得自己做的事值得。
節後,喜娘給李文琦送信,方才正式談起生意的事情。
李文琦也正式參與到了杜家的生意中來,自然此次會面,也在其中。
“今天召各位前來,是談筆生意,前年西北遭遇大水加上兵災,百姓凋零,臨近的天水府,天波府水系較多,受災嚴重,我貴為朝廷親封的晉甯縣主,對此百感交集,所以想到了一條生意,準備試行一二,天水府那邊沒什麼交際,天波府正有杜家這門子姻親,便想把此事交給你們來做。”
杜老太爺忙道:“替縣主辦事,為百姓們謀福,杜家義不容辭,縣主盡管吩咐便是。”
喜娘并不在意杜老太爺言語中的恭維之一,她之所以說這話,也是為下面的生意做鋪墊,于是繼續說道:“我想着既然天波府水系發達,何不借此發展養殖,正好我這有幾道吃食方子,另外還有門手藝。
如今先說這養殖的事情,杜家跟木家有來往,去歲也曾去過關外收羊毛,自也知道賈家置辦畜牧場的事情,我要杜家也跟着學,牲畜便優先選擇麻鴨或白鵝,鴨子成長周期短,兩三個月便能出欄,無論是産蛋還是單純做肉鴨來吃皆是不錯的選擇,鴨塘的投入也遠比畜牧場要低得多,回本也會很快,隻是要注意适量布置,别壞了天波府的水系,影響了百姓的生活取水。”
“縣主所言倒是不差,天波府那邊原先倒是有不少鴨塘,隻是不成規模,鴨子出欄也多隻是供應府城的酒樓,縣主手裡有合适的方子,倒是不錯的選擇,隻是這生意怕是做不甚大。”
喜娘聽後便知杜老太爺是嫌棄這鴨塘的生意小了,笑道:“杜老太爺若是覺得這生意太小,本縣主自可以尋旁人來做,到時候還希望不要後悔才是。”
李文琦見狀自然不敢放手,便對杜老太爺說道:“公爹何必着急,剛縣主不是說了還有門手藝,若是像那羊毛織線,豈不是又多了門無本的買賣。”
杜老太爺隻是有些失望罷了,李文琦當時在信中言之鑿鑿,如今乍聽不過是要他們養鴨子,不免嘀咕兩句,卻沒想到喜娘這般強勢,生意人自然低得下頭,便告罪道:“兒媳說的是,縣主恕罪,還望縣主别跟老朽一般見識才好。”
喜娘沒接話,反而誇起了李文琦,說道:“表姐真當是蕙質蘭心,我那手藝便果真如羊毛織線一般,而且取得便是不要的鴨毛,成品怕是不輸那羊毛織品。”
此話吊足了衆人的胃口,喜娘卻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門手藝暫時不會交給杜家,鴨塘的事你們辦好了,本縣主自會把手藝交給你們。現在講另外一件事,我要在天波府建設大型水庫,從黃河支脈節流,減少黃河決堤可能帶來的影響,水庫可以用來飼養魚蝦,當然這件事需要官府來主持,你杜家回去後自可拿着我的帖子去求見知府大人,不過此事不急,先将鴨塘之事辦妥方為正事,真正做出事來,我也好有面子跟知府大人商談。”
說完,喜娘拿出提前準備好裝着銀票的匣子道:“這裡有一萬兩銀子,是我入鴨塘的股,我隻占三成的股份,事情全權交給杜家來辦,辛苦各位。”
杜老太爺并沒有接,而是示意李文琦去接,李文琦接過後,杜老太爺方說道:“縣主放心,之前是老夫眼界狹隘,體會不到縣主的良苦用心,說錯了話,縣主略點撥,方知縣主謀略驚天,杜家會替縣主打好這先頭仗。”
喜娘見其還算有幾分見識,點了點頭,具體的事情也無需喜娘親自去教,杜家也是經商積年,又有賈家的例子在先,事情并不難辦。
正月二十,李文琦拜别喜娘和齊家,跟着杜家人回了天波府。
回到天波府,李文琦便收整了院子,重新當回了杜家的大夫人,而且是手握三成生意的杜家夫人,便是杜老太爺也不敢随意擺譜。
鴨塘的事也很快有了着落,按着喜娘的吩咐,攏共買了五十多處地方,建了大大小小的鴨舍、鴨塘,喜娘給的一萬兩銀便這般撒了出去,銀子一直從李文琦手裡過的,讓她氣度一變再變,最後也學成了處事不驚的本事。
趕着春三月,杜家人便四處收購鴨苗,鴨塘正式啟動,隻等着端午前後便能逐漸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