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晉同鴨珍在馬有成手裡做成,紅兒也是再生了個大胖小子,取名馬鎖兒,馬婆子來主院報喜,喜娘賞了銀子,另讓汪嬷嬷挑了兩樣藥材讓她拿回去給紅兒補補身子。
馬婆子自是千恩萬謝,如今她那小兒子可是得了宏恩了,家裡的也都沾了光,十幾家鴨珍鋪子,她們家就占其一,如今是坐着數錢,再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
鴨珍鋪子的生意如何,喜娘并沒有過多的注意,她之前交代過讓莊子上的人在宰殺鴨子的時候,收集鴨絨,她準備在寒冬之前趕出一批鴨絨衣裳,送到三關城,鐵頭來信曾多次提過關外苦寒,鴨絨衣裳正是有用武之地。
這日,許久未曾露面的馬氏,來給喜娘報喜,原是如兒得了身孕,夫妻二人自成了親,自然是蜜裡調油,馬氏如今也還在縣主府裡住着,日常也不出房間,偶爾晴姐兒去請安,說說話,逗逗樂,喜娘忙着生意上的事,且是沒功夫孝敬她,如兒作為孫媳婦兒倒也時常入府請安,許這也是馬氏選擇留在府裡的原因之一。
“給外祖母賀喜,如今文元媳婦得孕,您也就放心了,到時候等孩子生下來,外祖母怕是有的要忙了。”
馬氏聽了卻是高興得不得了,似乎已經想象到了那孩子在自己懷裡打滾的模樣。
……
回說當日李文琦帶人前來白林城取經。
喜娘見着其模樣,心裡暗自贊賞了幾句,最後在其回程前,李文琦來拜謝喜娘,喜娘便主動說道:“你既能想明白,也不枉我廢這個心思,如今杜家經營着多處鴨塘,乃此筆買賣的根基,對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縣主所指是這生意做大後,怕杜家掌控不了,會像縣主手底下的羊毛織造那樣,遭人算計?”
喜娘喝了口茶,點了點頭,便是對其的肯定,并讓其繼續說。
李文琦說道:“縣主所想甚是,隻是此行,我瞧着縣主将鴨珍鋪子盤與衆人的手段,或可一試,隻要手裡握緊了方子,不怕生意做的不好,另外杜家在天波府也有幾分臉面,生意場上關系好的也有幾家,合縱之下,或可抵住沖擊。”
“你說的對也不對,羊毛織造的事,是我故意讓别人走在我之前,集合西北衆多商戶,聯合将羊毛織品推出西北,搶占棉麻絲錦的市場,此為一。
其二,我在白林城開了十幾家鴨珍鋪子,并将各家鋪子盤與衆人,是讓利于民,也是讓利于人。
其三,我是朝廷親封的縣主,在西北的名聲還是有的,與徐知府頗有聯系,又與王府有些瓜葛,隻要我做的不過分,便不會有人找我的麻煩。
但杜家不同,一旦杜家把持鴨珍鋪子,并依靠鴨塘,完成供給産出完整的生産,到時利益面前,一定會遭遇衆多商戶圍堵,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到時隻怕遭受可能是牢獄之災,甚至殺身之禍。”
李文琦再怎麼也沒想到是這般情況,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那幼兒,但轉眼一想便反應過來,她知道喜娘能說出這番話來,定是想好了對策。
于是便問道:“還請縣主教我。”
鴨塘是喜娘計劃中的重要一環,自然前前後後都有所考量,見李文琦頗有幾分頭腦,便說道:“你自回去後,拿着我的帖子去拜訪天波府知府的夫人,然後将鴨塘的利潤告之,拉其入股鴨珍鋪子;同時将杜家掌握鴨塘的一半數量,轉租給天波府衆人,或是與杜家關系好的,或是有利害關系的;并廣而告之,杜家會收購活鴨,鼓勵百姓散而養之;另讓杜文澤花銀子雇傭百姓,疏通河道,就以鴨塘所需為由,解決災後百姓貧苦之情,此事需得提前知會那知府大人。如此那天波府知府既得了利,又有杜家幫忙解決了百姓問題,何樂而不為,而杜家雖讓利于旁人,卻也搭上了知府的門路。你也不用擔心那知府一家貪得無厭,隻需言明西北不隻有天波府水系通達,天水府同樣适于養殖。”
李文琦聽後仔細盤算了一番,不由說道:“縣主此舉多為百姓之考慮,可如此一來,杜家的生意賺來的銀子怕是都要貼到那疏通河道之上,委實不甚劃算。”
“鴨塘,鴨珍鋪子不過隻是小道,可還記得我曾說過的那以鴨毛為材料,做出堪比羊絨織品的東西,此物方是正經。”
說着,喜娘吩咐扇兒将前幾日連山送來的抱枕拿來,交給李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