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息傳開之後,朱世晴便去了客房看望喜娘,卻被東兒攔了下來,朱世晴還要說什麼,卻被東兒反将道:“姑娘請回吧,如今院裡進不得外人。”
朱世晴喚了幾聲“東兒姐姐”,卻是沒用,自己也來了脾氣,說道:“這裡是王府,不是縣主府,容不得你撒野,讓開,我要見我姨母。”
誰知聽了這話,東兒立馬炸了起來:“奴婢自然知道這裡是王府,可我們縣主就是在你們王府出的事,如今且昏迷不醒,府裡倒是熱熱鬧鬧的過着臘八節,原姑娘你也是跟着我們縣主過活的,沒我們縣主,姑娘在西北且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如今沒到京城兩天,便當自己是個主子了,要真是孝順,便去求你們老太君,求她們救救我們縣主。”
說着忍不住眼淚洶湧起來,她也不想,隻是她替她們縣主不值,如今躺在床上,樣子一天天敗落,誰能忍心。
最終朱世晴還是沒能見着喜娘,被汪嬷嬷勸了回去,她回去後瞧着大家歡笑着過着臘八節,卻是沒敢提求情的事。
晚上,瑛兒伺候朱世晴,被她握着手,問她:“瑛兒,是不是你們都覺得我無情,對不起姨母。”
瑛兒也是不忍心,當初她得了喜娘的承諾,自也盡心伺候着朱世晴,隻是當她聽說縣主中毒昏迷不醒時,又怎能不怨這吃人的京城,但還是安慰着朱世晴。
然梁王妃還是看出了朱世晴的心思,便主動解釋了其中的緣由。
這天,在衆人都準備着過年的時候,一人一馬頂着風雪,進了城門,然後找到了洪壯所在的地方,洪壯不識此人,卻聽那人直接說道:“這是救你們縣主的藥。”
洪壯卻是不接,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奔走打聽,當日東兒從汪嬷嬷嘴裡知道了當初宮裡有位太妃也是得了這個病,牽扯的那餘家,如今不知在何處,便讓洪壯他們打聽。
洪壯聽腳步聲便知是個練家子,不想多惹事,便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你放心,在下并無惡意,你們縣主曾給在下指過一條路,在下一直記在心裡。聽聞縣主中毒,便想盡些心意,這是當初餘家最後配出的解毒丹,若你若不放心,可以尋可靠的大夫驗一驗。”
洪壯聽與縣主有舊識,又聽餘家,卻還是不敢病急亂投醫,直到那人說道:“若閣下還不相信,可尋縣主身邊那兩個會武藝的丫鬟,就說在下欠縣主五十兩紋銀,且一直記着。”
聽這人提到東兒,瑛兒,洪壯方才接過丹匣,打開一看,裡面隻有一隻瓷瓶,雖看不明白,卻并沒有還回去,而是說道:“閣下不妨留個住處,若我們縣主醒了,好登門拜謝。”
那人見洪壯接了藥匣,便說道:“這藥丸,一日一粒,溫水吞服,半月方可解。”
說完便轉身踏步離開,洪壯看着那人身影,知不是對方對手,便放他離開。
隔日,洪壯拿着驗過的丹藥,拿銀子賄賂了王府門房的人,才給東兒遞了消息,見到人,洪壯便把東西交給她,并說了昨日那人。
東兒一時想不起來,這些日子眼瞧着縣主遭罪,她的心也跟了去了,見洪壯說的煞有其事,便說道:“這事我去尋瑛兒問問,不過即便是毒藥,如今也要試他一試。”
洪壯不知如何開口,東兒即說了這話,便是縣主的情況并不好。
這邊東兒尋到瑛兒,說了此事,瑛兒心思細膩,便說道:“會不會是當初咱們跟縣主去武成關回來是遇到的那位,也會功夫。”
“定是了,當初縣主且說那人定是遭了難,才落草為寇,如今看着竟是被縣主說中了。”
二人且不知道後面的事,自也不知道那人入了軍伍。
東兒得了信,便安心不少,雖然方才洪壯說了這丹藥無毒,但終歸那人是認得的好。
辭了瑛兒,東兒便親自喂喜娘吞下丹藥,她如今誰也不信,便是汪嬷嬷也不信,汪嬷嬷是王府的老人,如今王府的态度,她連帶着對汪嬷嬷也是沒了好顔色。
……
新年伊始,宮裡大擺宴席,同時,後宮之中多位妃子,甚至太妃被降罪,被賜死的賜死,打入冷宮的打入冷宮,皆是皇太後的口谕,便是皇後得了消息也是無能為力。
後宮如此,各家夫人們紛紛入宮求情,家族之間運轉,但終究無濟于事,受後宮牽連,甚至有幾家被抄家流放。
前朝也再次提起突厥議和之事,吵得不可開交,然後宮開了口子,一些原本團結在一起的世家,有了裂隙,一時衆人都看不清朝局,日日上朝皆是膽戰心驚,生怕說錯了什麼話。
然而皇上從太後那裡得來的消息,再見着這些跪拜的朝臣,卻是誰也不信,一個個為了争奪富貴,竟敢如此大膽。
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某些人隻要不觸及根本,他們是容得下當朝天子的,所以皇上拿捏着分寸,此次處理的也隻是一些夠格卻不是關鍵的人物。
朝堂風雲,變幻莫測,誰輸誰赢且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