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那麼,音樂如何?”
“音樂不錯,隻是我更偏向歡快的,值得慶祝的,這個倒是可以作為你垮台的背景音。”現在沒有任何工具和反追蹤系統,羅長明無奈地看到烏德打開了備忘錄,開始記錄他們的對話。
他該怎麼明說這隻會是閑聊呢?
“嗯,是種思路。”
羅長明摸到已經不涼的瓶壁,灌了一大口,“你别高興太早,盡早退出得紮地區,棉花和金礦隻會是我們的。”
“太過自信可不好。我聽說人聯新任内務部長可沒有這份野心。”
地聯的消息一貫靈通。
挑釁到一半,塔塔卡耶平和地問道:“你想我了嗎?如果沒有的話記得多想想。”
“想着呢,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想着送你一場挫敗。
罵了句髒話,羅長明手動砸毀了徽章,令人心煩地聲音就此停止。
烏德上尉回憶起情報局的存檔,其中也有标注。地聯的塔塔卡耶和他們的祖國,額,存在過一段蜜月期。換而言之,他們現在可能仍是情侶。
隻不過就人聯和地聯目前降到冰點的關系來說,他們親手掐死對方的念頭會更加強烈。
将自己摔回後退幾步的沙發上,羅長明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狀态,甚至擡手止住了烏德的疑問。
“不用報告給議長,我會親自去說。現在讓我們收拾收拾去威爾街。”
這餐飯就非吃不可嗎?
銀灰色轎車停在威爾街一号的門口時,身着西裝的分析員剛好從一号的台階上步下。
“來的挺快。”分析員的笑容肉眼可見。并肩的另一位體面商人若有所思,也随着分析員的腳步靠近了轎車。
沒等任何人來開門,羅長明比自己的秘書還快一步,率先跨到台階下。
“人聯先生!”分析員礙于有外人在場,将私下叫的親密稱呼暫時擱置,直白地挑明了羅長明的身份并給了一個擁抱,“好久不見。”
羅長明自然地拍了拍分析員的後背,眼裡同樣帶着淺淺的笑意:“現在你都調到都林堡來了,還怕沒機會見面嗎?事先說明,我今天隻是帶着秘書過來蹭飯的,單純給老朋友一個面子。”
在商人的視角裡,羅長明顯得十分年輕,膚色偏白,但從身形來看并不瘦弱,露出的小臂線條突出着力量感。
烏德帶上車門,在羅長明身後站定。
他們轉進了一号華麗寬敞的前廳,分析員介紹道:“這位是冉安公司的總裁維斯頓先生,受邀參加首席下午的會議。”
“日安,尊敬的先生。”維斯頓行了個吻手禮,頗有風度。
羅長明的出場其實給維斯頓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充滿活力的美人本身就能引起他們這類人的憧憬。再加上對方日常的穿搭,維斯頓的腦海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羅長明什麼樣的禮都見過,自然不會說什麼,他盯着一表人才的維斯頓,簡單地問候了幾句。
維斯頓顯然另有準備,談論幾句後留下名片就恰到好處的離開了。走得時候他的眼神多在羅長明身上停留了幾刻。
威爾街提供的午餐有五道菜,佐餐的海格酒甜得發膩,烏德更喜歡烈性酒帶來的燒灼感,再加上處于工作時間,他堅持滴酒不沾。
實際年齡一百七十多歲的羅長明也沒有體會堪比糖漿的酒水,他高腳杯裡放着的是湊數的涼白開。
分析員放下刀叉,眼中劃過了冷漠之色:“維斯頓,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烏德極快地觀察着四周,餐廳中的間隔非常大,加上花草造景的隔斷,如果不是特地留心,他們的對話很難被聽見。
羅長明挑着餐盤裡的土豆,擡眼道:“當日市場計價會計準則的貓膩被你們發現了?我還當你們拿了過多的好處,通通當起縮頭烏龜了呢。”
分析員頓了一下,沒聲好氣地說道:“某個中年得志的男子對我們的祖國先生起了龌龊的念頭,還要我再直白一點嗎?”
“他丫的,我還沒見過這麼大膽的人。”分析員獨自氣憤。而他對面的二位刀叉未停。
羅長明毫不介意的說道:“你想怎麼樣?給大法官塞錢送他進去?找街頭弟兄套麻袋?還是說準備揭穿他們公司的虛假數據?”
烏德眉頭今天第二次鎖了起來,這是不是有些過于熟練了?
切開已經夠小的土豆塊,餐刀和金屬盤發出細小的碰撞聲,羅長明緩緩地開口寬慰:“還是更生氣他在加靈堡的舉動吧,你知道我的意思。”
烏德的瞳孔微縮,看着羅長明交疊起雙腿,而衣着體面的精英人士親手幫忙撤下餐盤立在一旁。
“您的吩咐我不敢懈怠。隻是,水門宮有調查的傾向?”分析員低聲試探。
羅長明搖頭,沒再有動作,距離他們幾牆之格外就是證券交易中心,上百的工作人員隔着電腦在股票的市場裡巡航:“不,隻是我個人的要求。”
冰涼的眼神和不久前大大咧咧的樣子截然不同,烏德吸了口氣,心裡是按捺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