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絕對的暴力。
教官拖着最開始的男生下車,然後另外幾個人沖上去,把紋身男按在地上,棍棒交加,司清晏可以看出幾乎都是下了死手。
司清晏沒有輕舉妄動,趕着出頭,隻是看着那紋身男被揍得口吐鮮血,被教官踩着臉壓在地上。
“我說過了,這裡沒有人慣着你。都給我看好了,這就是教訓,别想着逃跑反抗,别怪我沒提前說清。”教官臨走前甩下這麼一句話,告戒的意思明顯。
紋身男像被拖死狗一樣被拖下車。
車門随之在他們身後關閉,車繼續緩緩行駛似乎這隻是一個小到無法再小的波折,是這裡稀松平常的事。
司清晏側頭看了一眼,那個紋身男被丢到地上又是一陣毒打,鮮血淋漓,緩緩的在地面上蜿蜒開。
不能忤逆教官,逃跑可能性也不大,甚至二者可能是死亡條件。
司清晏想起進入副本時有提示說是對抗本,目前已知的隻有兩個陣營,一個是學生,另一個就是教官,兩個完全對立的群體,如果是對抗本,應當兩方都安排了玩家。
司清晏立即意識到,這輛車上有兩個教官,但剛才一直隻有一個在說話,另一個似乎一直都沉默寡言。
他回頭,看向車尾,另外一個教官站在那裡,眸子頻頻回頭看窗外眼神中是很明顯的迷茫,還有很明顯的對四周的打量。
“讓你回頭了嗎,坐好!”
教官突然吼了一聲,司清晏迅速轉過身,回頭就見,不知何時,那教官已經走到了他面前,面容兇狠
他察覺到不妙,立即标準坐好。但是下一秒,一個耳光還是甩在他左臉上,司清晏瞬間感覺整個人眼前一暈,臉偏向了一邊,左耳也不斷傳來嗡鳴聲,所有的嘈雜都失了真。
下意識,他想還手,但是理性告訴他,不行。
司清晏愣是忍下了沖動,不敢再亂動。
“坐都不會坐了是吧。”
那個教官拉扯起司清晏,司清晏這才注意到,脖頸上的項鍊沒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看樣子,這個副本限制道具。
他閉上眸子,手指在褲腳畫着十二星芒的輪廓,但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回應。
沒有神的虛影,沒有祂的注視,沒有祂的賜福。
司清晏的能力就是像神祈禱以獲得祂賜予的任何權柄或能力,直接與神溝通,并得到神的庇護和指引
但這次什麼都沒。
他不确定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禁用能力,但這是少有的失去神的回應。
“動什麼動,我讓你動了嗎?”
還沒等他完全反應過來目前已知的信息。教官吼了一聲,司清晏愣了一下,他現在站在過道,怎麼坐。就在他遲疑的時候,教官擡手作勢就又想給他一耳光。
“他也是剛來,别打了”一隻手拿棍子輕輕攔了下,司清晏發覺攔住老教官的,正是那位教官玩家。
“以後再教規矩也不遲。”
“何教,你是新來的,現在不給他們點威信,他們以為這是什麼度假村呢。”那個教官冷聲開口,但他的确也沒有再繼續為難司清晏,隻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滾回去坐好。”
那個何教點點頭,不再說話。他隻是看了一眼司清晏,重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司清晏确定了,那個何教官大概率是玩家——雖然但也不排除是這個學校專門負責唱白臉的可能。
不過,之前加入的人都出來了,既然這麼多人曾嘗試着通關這個遊戲,那麼必定會被分配到不同陣營,為什麼無論是教官陣營還是學生陣營都無人取勝?
學生的通關條件是什麼暫時不清楚,但教官的通關條件又是什麼?
學生如果是“錯誤”,那教官通關條件真的是修正這個錯誤嗎?
司清晏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旁邊的人,那個人不像什麼精神病,他也很确定自己沒有什麼問題。
就目前來看,所謂的錯誤,更應該是不符合世俗價值觀的存在。
更确切的說,他們的身份是學生、是孩子——還是家長嘴裡的“壞種”,是他人眼中需要被糾正,被修改的存在。
那這個美其名曰矯正學校的地方……司清晏腦海裡莫名想到了曾經的那個書院。
不過,在副本裡,也許會更黑暗一點,甚至還會牽扯上更多現實中沒有的詭異。
吱呀一聲,在司清晏的思考裡,車再次停了下來。
司清晏看了一眼外面,還是一開始停車的門邊,這輛車繞了一圈,隻是為了留出懲戒不聽話的學生和立威的時間。
那個紋身男被拉扯上了車,渾身濕漉漉的血水混合着水珠滑落,拖拽過的區域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痕,很明顯是被打昏了過去,然後又用冷水潑醒。
相比于剛才的他,此時的男人身上有大塊淤青,動作遲鈍,眼神有些潰散,臉色慘白。
他麻木的坐在椅子上,然後不由自主的蜷縮身子,在極度的驚恐和疼痛中,努力蜷縮,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全體下車!”
随着教官大吼一聲,看到男人慘狀後,沒有人再敢反抗,一行人陸陸續續下了車。
校車放下所有人和行李後迅速離開,沒有人敢有任何言語,隻是聽話的如同待宰的羔羊跟在教官身後,被驅趕着跌跌撞撞的向前。
氣氛安靜的詭異,他們一路向前,走了大概十幾分鐘才看到幾棟破敗的建築。
建築前的操場,隐隐約約可以看見不少人影伫立着,奇怪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似乎他們沒有任何生機,也沒有靈魂,仿佛無數具站立的屍體。
司清晏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已經被夜色吞沒了,接着翻湧起一團一團白色的霧氣。
副本“玉海二十三中”——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