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雙手輕輕的覆了上來。
“夠了,下一輪遊戲我進去就是了”司清晏聲音平靜。
他隔絕開衆人的議論将宋牧卿塞入了大衣口袋中。
宋牧卿鑽出口袋愣了一下,看向司清晏,卻對上他安撫的眸子。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老師們也累了,苗淼,帶老師們回房間。”
狐狸女人好整以暇的看着這場鬧劇等所有人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
苗淼的臉在扭曲掙紮,她跳下闆凳,一言不發低着頭走出房間。
衆人忙不疊跟上去,想要遠離這個怪異的,死了人的房間。
宋牧卿探出頭正巧看到那豬頭屠夫身子沉重,一步一顫的進了房間拖出了那男人的屍體拖進了廚房。
從外面看這個房子沒有那麼大走廊上卻排列了六個房間,上面的門牌上寫的是學科,門依舊是搖搖欲墜的狀态。
司清晏将袁芳放在了對應的門前。
“我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他将宋牧卿按回口袋裡,轉身進了對應的房間,徒留女人抱着顆藍色的寶石站在門口。
二人相視,默不作聲,但都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這個副本,開啟的方式,一切的一切……都直接指向許善安,就像某種的…宣告?
二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趁早休息。
另一邊,許善安回到房間。
一本黑色封皮的皮質書突然落在他手裡,他随意翻開,随後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的開始了屬于他大祈禱。
“他們大聲昭告,文明的到來。”
“他們帶着死亡,疫病,鋼鐵。”
四周的空間有些顫動,似乎身邊的一切都在扭曲,幻滅。
許善安聲音顫抖了一下,随後恢複平穩。隻有額頭滲出的汗液,暗示着痛苦。
“工業,廢氣,與工廠制度。”
“那些他們引以為傲的”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玩偶,緩慢而莊重的獨處最後一句。
“攆過河谷,留下深深的瘡疤。”
書頁快速翻動,燃燒,随後吞噬整個房間。
随着火焰消散,許善安站在一片草地上,一片,他無比熟悉的地方,是祂給予的啟示。
“代價嗎…還真是惡趣味啊…”他笑了幾聲,緩步向前。
遠處,草地上坐着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她的長發搭攏着,挂在肩上,一切很安靜,沒有死亡,沒有血腥,隻有她。
許善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兩個人沉默着,幾分鐘後,女人開口。
“你來了。”
“嗯。”
“你又做了,是麼?”
“對不起,安曦。”
那個被稱為安曦的女孩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不知道何處而來的風,撩起她的頭發,露出柔和而安甯的眼眸,隻是空洞而悲憫的,看着遠方。
“我不想的。”許善安開口,“但,我做不到。”
“我明白。”她看着許善安,笑了幾聲,“你還沒有走出來,對嗎?我是那個,代價,是嗎?”
許善安笑了幾聲“怎麼會,見到你是我最好的事情。”
安曦也笑了,她輕輕靠在許善安肩膀,閉上眼,許善安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如果這種場景,可以一直存在,那是最好的。
如果,如果……
可是夢,會破碎的。
可是這不是恩賜,這是交易的代價,這是…祂的惡趣味。
“還不打算結束嗎?”
“我沒有回頭路。”
“我不喜歡你這樣。”
“我也是。但是,沒有辦法。”
安曦笑了幾聲,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自從兩人被迫加入這場遊戲開始,早已沒有什麼退路了。
回頭無岸,青山難尋。
安曦的身子有些顫抖,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臂,許善安抱着她。
這是二人已經熟悉的分别,熟悉的死亡。
安曦一點一點的,安靜下去,像這裡無盡的草地。
許善安隻是坐着,不讓自己去看。在他背後,青綠色的草地裡一點一點,開着挽聯般的白色雛菊。
随後是更多,淺藍色,暖黃色…一點一點,蔓延過來,從下而上,包裹着安曦。從足部,一點一點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