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副本老套的開場,四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一座燈塔伴随着扭曲浮現,随着鏡頭拉遠,看見一艘小船正緩慢的靠近燈塔,四周是黑漆漆死寂一片的黑色的海。
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帶着特有的電流的聲:“阿爾塞的燈塔熄滅了,總部安排你去查看發生了什麼情況,調查出燈塔人的下落。”
他處在一艘破舊的船上。一根麻繩連接着船和碼頭,碼頭上滿是青苔。天氣陰沉而壓抑,海面算不上平靜,起伏中似乎要吞沒這艘船。
許善安看了看四周,隻有一盞馬燈。他順手拿起燈,然後鑽出船艙。碼頭的木闆踩上後格外的滑,伴随着吱呀聲,好像随時就會斷裂。
他小心翼翼的離開海岸。一條石頭路通向峭壁邊的燈塔,燈塔的燈光已經熄滅了,遠遠看去,像一塊墳墓,靜谧的立在那裡。
這裡雖然說是一個孤島,其實更像一塊大型的礁石,上面沒有什麼植物。許善安立起風衣衣領阻擋海風,沿着小路走過去。
看樣子,這是一個單人推理本。許善安笑了幾聲,回頭看了一眼港口,黑暗吞沒了船,什麼也看不見了。
路程不長,幾分鐘後,許善安走到燈塔門口。
燈塔的木門虛掩着,備用的銅鑰匙就那樣挂在門把手上。外面的雲層似乎厚了一點,時不時有雨點落下,如同催促一樣。
他拿下鑰匙,然後推開門,走進去。
出乎意料的,裡面算不上寒冷。壁爐裡擺滿了柴火,沒有受潮。
門邊衣帽架倒在一邊,按理說應該挂的雨衣也消失了。
許善安關上門,反鎖,然後用馬燈點燃牆上的蠟燭。
一個餐桌在燭火裡若隐若現。他走過去,餐桌上擺着一條吃了一半的魚。
魚是生的,腸子和魚刺混雜,流了一盤。
鮮血在胡桃木的桌子上留下暗紅,桌子旁邊的椅子也不知所蹤了。
他用馬燈點燃一根柴火,丢進壁爐
幾分鐘後,溫暖的火光填滿了空間,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伴随着陣陣的雷聲。
燈塔一樓不算大,這一層也隻有這些東西,唯一說的上詭異的,也隻有牆上的一幅挂畫。
那幅挂畫是著名的?人類之子?,隻是站立的男人從脖頸開始,以上被裁去了。畫框是金屬的,似乎是純銀。但不管是什麼做的,在這裡都不太合适。
許善安微微皺眉,手撫摸畫框,微微用力,試圖往上擡,才發現畫框被死死固定了。他的手指按在畫布,畫布略微内凹,看樣子是中空的。
許善安看看四周,然後拿起一根柴火,靠近畫布,輕而易舉的燒了個幹淨。
随後,突然一聲雷響,他的柴火掉到地上,熄滅了。借住馬燈,許善安看見畫布後面有一個暗格,裡面是一本本子。
許善安伸出手,将本子抽出,翻開,是燈塔人的日記。
日記隻剩下殘缺的幾頁,他沒有着急細看,而是先将這個小本子揣在自己的口袋裡。
畢竟,燈塔應該還有至少兩處場景沒有探索。
一個是燈塔頂部,一個是燈塔人的卧室。
他擡頭,看見一個梯子,盡頭是一個活闆門。
許善安帶着馬燈,小心翼翼的沿着梯子爬上去,伸手推開活闆門,然後把馬燈放在洞口,自己爬到第二層。
昏暗的燈光下,隻有窗外的偶爾的閃電帶來的光亮。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反光的物體,格外的顯眼——是一個擺件。
許善安提着燈,點燃蠟燭。卧室很幹淨,也很整齊,幾本小說随意放在書桌上。
整個卧室讓人感到萬分舒适,除了那個反光的擺件,簡直一件不屬于卧室的東西都沒有。
但這也是問題所在。
補給船兩個月來一次,這間卧室沒有别的通道,那麼通往頂端的梯子應該在屋外。
那,生活的物資呢?
不提物資,連和總部聯系的電報機也消失了。
如果強行說物資消耗完了,所以燈塔人開始吃生魚,那電報機依然解釋不通。
許善安走到書桌邊,看着桌面擺着的那個反光的擺件,順手拿起來,是一個雕塑,材質是黃銅。
這雕刻的是一個魚尾人身的人魚,但這個人魚的頭部又不同于正常人類,簡直是把魚的眼睛和嘴強制按在人面上一樣。
它的身子背後,是無數嬰兒樣子的生物,爬伏在它的肩膀。
人魚下面,是一灘被擊起水,連濺起的水珠雕刻的十分生動。
整個雕塑如同無數普通的工藝品,最多隻是雕刻的東西有些詭異。
甚至,遠遠看起來,格外神聖,可雕刻的東西又莫名讓人有些不适。
許善安看看外面的暴風雨,現在看來,可以探索的場景已經沒有了。
他這時才拉開椅子,坐下,然後從懷裡拿出日記,翻開。
十二月十一日,天氣陰。
一艘船靠在港口,那不是補給船。靠近後才知道,那群人因為沒有補給,暫時停靠。我給了他們一些我的補給,他們承諾下次來會給我報酬。
一月十三日,天氣晴。
那些人又來了,給我了補給,然後又給了我一幅挂畫,說是現在很流行的流派。我欣賞不來,不過看起來還挺值錢的,先放在卧室了。
六月一日,天氣陰。
今天雨很大,那些人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六月八日,天氣晴。
他們帶來的東西似乎有點用,兒子的身體好很多了。等他完全好,我也可以辭去這個職務,回去陪他了。
……□□□□□
電台壞了,下次補給船來的時候記得讓他們留下新的。
許善安看到這裡,突然,一個東西重重拍打玻璃的聲音。他擡起頭,平靜的看了一眼——是一個人,頭死死貼在玻璃上,眼睛被黑色吞噬,盯着他。
“不知道不要随便窺探别人的隐私嗎。”
許善安搖了搖頭,這種副本很明顯不會安排什麼死亡契機,一個簡單的jump face,還不至于吓到他。
他随手拿起一本小說,打開,立在他和窗戶之間。
這時,一張被壓在小說下的剪報滑落在桌面。許善安拿起來,愣了一下,标題是——燈塔人故意關閉燈塔,造成輪船失事。
而在标題邊上,有一個被擦掉的鉛筆字。按照痕迹來看,裡面至少有一個“為什麼不”。
他回頭看了一眼窗戶,那個東西已經消失了。它的出現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它怎麼會賭自己一定立起小說?
不過,正常人應該是單純翻書發現這個,也隻有自己這個例外了吧。
他笑着搖了搖頭,日記接下來的幾頁被撕了,下一篇的字迹潦草了不少。
三月二十一日。
他們又來了,說神不是慷慨的……需要我付出什麼。
他們還給了我一張報紙…我真的要那麼做嗎……
我真的……(這一行被劃去了。)
庇佑我卑微的魂靈……
再翻下去,就全是空白了。
許善安靠在椅子上,閉上眼,開始清理思路。
看樣子,燈塔人為了讓孩子可以治病,選擇了這個職業。後來,來了一些人,給了他一個什麼東西,應該和一些神,而且是邪神有關。
他目光不自然的看向那尊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雕塑似乎更靠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