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解釋了,别讓他們一會大喜一會大悲的,再說…以咱們現在的進度,過不了多久就應該……”
“應該什麼?”你抓着身邊的枕頭打在他臉上,在他快吻下來時一把将他推開,巴太笑着從你身上起來,踉跄幾步後退到門口,他撓了下紅透的脖頸,向門外胡亂指着:“我去刁羊,晚上的拖依都是年輕人跳舞,一點意思都沒有,無聊的很,你就别來了…”
他拿了件挂在牆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向門外走:“我也不參加拖依了,等我刁羊回來找你,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還有那個孩子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啊,别提了”,巴太步步回頭的走了,你也不知道他一路在笑什麼
你開始想巴太剛才說的話,他說的應該…是應該快有孩子了吧…
以後你和巴太多貼幾次肚子睡覺,說不定就能有孩子了,正好和蘇力坦他們交差,想到這你的心髒跳的越來越快,睡是睡不着了,起來疊被子,轉身剛要将被褥放在櫃子裡,突然發現窗口趴着一個人,你吓得将被褥掉在地上
“巴太,你有病啊?”
巴太趴在窗戶上,雙手遮住頭頂的陽光彎着眼睛看着你笑,你拽了門口放着的椅子揮起來跑向他,剛想扔過去,巴太就騎上馬跑遠了
“有病”你将椅子放回遠處,瞪了他背影幾眼,剛回頭差點驚呼出聲,托肯距離你站的極近,幾乎快要貼上你的臉:“你們現在真幸福嘛”
這家人怎麼回事…
你捂着心髒向後退了幾步,托肯笑着挎上你的手臂:“晚上陪我去參加拖依,我很久沒去了,很多人很熱鬧的”
托肯拽着你回房間,推開櫃子翻出壓在一邊的木箱子,翻着她剛嫁過來時帶着的裙子和頭飾放在你身上一件件比量:“拖依很有意思,跟我一起去啊”,托肯欣喜的和你講了很久往年的舞會趣事,你不好意思拒絕她
衣服和頭飾挑了近一個小時,你被托肯拉到鏡子前,像擺弄玩偶那樣精心裝扮着
正午時,刁羊賽場
草原上金光浮動,四野的光線從馬蹄間穿過,好像鳍與鰓近乎透明的錦鯉,篩過水底,撲開一陣細細的泥沙,纏繞在馬蹄間,将四起的灰塵映射成一片光霧
巴太的手臂緊攬着沉重的羊皮,手背被馬缰勒出層層青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衫,扣子被動作繃開,衣領随意地敞開着,于是陽光沿着他的頸側滑到深處,映透了胸口處被汗水打濕的衣料,身旁的人騎着馬向他跑過來:“今晚我像庫蘭求愛,這次刁羊你讓我赢,我請你喝酒”
巴太笑着看向一邊的人,他也想早點結束這場比賽去找你,颠了幾下羊皮:“行吧”,剛要将羊皮甩給他,巴太就看見不遠處的山岩後托肯身邊站着個穿白色長裙的姑娘,長裙被馬群的風帶起,好像半透明白霧似的帷幕在他的心間飄來蕩去
托肯拍了拍你的手,激動的指向馬群首位的巴太:“最帥的,我的小叔子!”
等你在馬群中看見巴太的影子,擡起手向他揮了幾下,配合托肯高呼了巴太幾聲
巴太立刻将遞出羊皮的手瞬間收回,馬缰揚起,他策馬奔揚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幾倍,他略帶歉意的看向身旁求和的那個人,底氣渾厚的喊了幾聲:“抱歉了兄弟,今天我必須得赢”
“唉,巴太!我着急求愛呢!”那個人騎着馬追上去,向巴太喊着
“我比你更急!”,巴太在牧民的包圍中,向安全的地方沖過來,高呼聲越來越遠,此刻的巴太,像一輪紅得快熔化成岩漿的太陽浮在霧氣上方,他的野性不再像往常那樣收斂,似萬鳥歸林時皆在朝拜的光
他分明在馬背上馳騁,你卻總覺得巴太好像在開屏
刁羊比賽幾乎持續不斷的進行了一天,巴太毫無意外的赢了,他甩着充血的手臂到處找你的影子,沿着草原的林邊走了很久,才看見你在馬場不遠處的溪澗徘徊,頭顱低垂着,不停踢腳邊的石子
林間很安靜,偶爾聽見撲翅聲,鳥鳴聲,風過樹梢的沙沙聲
巴太向你跑過去,剛要開口向你喊,在看見眼前的畫面時,他又停下腳步
一個達斡爾族的少年站在你身邊,握住你的手腕,低頭俯在你的耳旁說着什麼,你突然緊緊回握住他的手,動作看起來很親昵
巴太輕聲走向離你們較近的粗樹幹旁,聽着你們的談話,他蹙着眉看向身旁自己的倒影,本該高昂的影子,好像慢慢矮了下去,夕陽黯淡的餘晖覆滿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