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禮花在空中炸開,彩色的絲帶在燈光中緩緩飄落,人們用着如今幾乎沒有人再用的方式,手動擰下了禮花筒。
“歡迎方總!”
“歡迎方總!”
他們口中的方總此時正對着鏡子扯下自己腦袋上的彩帶。
他後腦勺上沾着一塊絲帶,即使看到,也無人敢提醒。
岑峥在一旁研究着哪樣菜品好吃。
人們輪番朝盛迩敬酒,他們保潔坐着離盛迩最遠,張姐左看右看,問着屏幕另一頭的孫子想吃什麼。
岑峥無意聽,卻奈何張姐嗓門過分大,他将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張姐的孫子看起來三四歲大,岑峥依稀記得她曾經說過自己兒子也跟他差不多年紀。
這就有小孩了?
“怎麼孫子都這麼大了。”
張姐跟他扯了幾句,就聽見岑峥随意道。
張姐這下可來勁了。
她以一個年長者的姿态語重心長地對岑峥說道:“小岑啊,這麼大了還沒談對象可不行啊。”
她突然興緻勃勃地翻動着全息屏上的照片,指着一張甜美小O對岑峥道:“我鄰居家的小孩,很優秀的一個omega,要不認識認識?”
岑峥:“……”
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有人的掌心貼在靠椅上,懶洋洋地撐在他身後,岑峥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他驟然緊繃的肩膀頓時松了下來。
“什麼小O啊,我也要看看。”原先還離他們十萬八千裡的方總此時正噙着笑看着她。
張姐一時沒敢多說話。
“撞性别了不知道嗎?”盛迩留下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話便扭頭又離開了。
“什麼撞性别了?”張姐愣了愣,“一個beta一個omega哪裡撞了?”
她的話不算小聲,此時盛迩離他們不過兩米距離,自然聽得真真切切。
他聞言挑了挑眉看向了岑峥。
哦豁,又誤會了。
岑峥轉過視線不再看他。
他倒也沒想着解釋自己不是omega,畢竟兩千星币也不是什麼小數目。
誤會就誤會吧,下個任務就不一定能遇見了。
他如此安慰自己。
那一點心虛也逐漸消散了。
張姐戳了戳他,小聲疑惑道:“咱們總裁這麼随和的嗎?”
“可能是多動症吧。”被人盯着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岑峥忍不住擡眼瞪回去的時候他卻總用一種無辜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在說“我怎麼了嘛?”,看得岑峥十分想在大庭廣衆動手揍人。
好在副總裁将他拉回了座位上。
而後又是一陣長篇大論。
又來到了岑峥最喜歡的環節了。
盛迩忙起來就沒空盯着他了,被人盯着岑峥連飯都不知道怎麼下口,此刻他看着身後不遠處的甜品台蠢蠢欲動。
奈何領導不知道發什麼瘋,拿着話筒大吼一聲說出的話全場無人敢哀歎。
“大家都站起來,我們一起歡迎方總的到來!”
迫于無奈,岑峥剛想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他随着大衆站了起來,有氣無力地喊着:“歡迎方總。”
而後他們共同舉杯,看着周圍人紛紛一杯下肚,岑峥淺嘗了一下杯中的橙汁。
盛迩本來還站在一邊堆着假笑,岑峥坐下後再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他人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岑峥覺得還是走為上計妙。
待會指不定又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想罷,他起身面無表情地朝甜品台走去。
盛迩好不容易從一群老頭中脫身了,他一進門就盯上了這甜品台,他正拿好盤子朝甜品台走去,就見着面前的omega以一副十分嚴肅的神情盯着台上的甜品。
那神情不見得是要挑甜品,倒不如說是要殺了甜品。
“決定好要殺哪位了嗎?夜鋒。”盛迩冷不丁地走到他身旁。
岑峥蹙眉看了他一眼,像是毫不意外。
他面無表情地将一塊蛋糕放到了盤子裡,擡頭朝他的身後看了看,淡淡道:“決定了。”
盛迩還以為他指的是盤裡的蛋糕,正想着調侃這麼溫和不見得是要殺了它,下一秒一道涼風擦過他的發絲直直地朝他身後而去。
叉子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盛迩沉默了。
他艱難地張了張口道:“要賠錢的。”
岑峥從他身側走過,随手扯下了牆上的叉子,十分平靜道:“沒事,你賠。”
隻留下盛迩和他身後的三個洞在風中淩亂。
他盯着甜品台上各式各樣的甜品看了好一會兒,擡頭看見岑峥吃了一口小蛋糕後皺起了眉頭,果斷選擇了他剛剛拿的那款蛋糕。
我倒要嘗嘗有多難吃。
“很難吃嗎?”看見盛迩驟然皺起了眉頭,韓禮謙疑惑道。
盛迩語氣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死意:“太好吃了,好吃吐了。”
韓禮謙:“……”
他十分真誠地看着韓禮謙道:“錢付了嗎?我覺得這單可以免單了。”
韓禮謙:“……服了,讓您失望了。”
盛迩看起來可太失望了。
他喝了幾口酒,勉為其難地蓋住了嘴裡的那股怪味,就聽見韓禮謙突然說道:“您還能喝嗎?待會要到敬酒環節了。”
盛迩看着面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看起來像是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再能喝喝也喝不了幾百杯。”
韓禮謙松了口氣。
原來是擔心這個。
不愧是沒有社會經驗的毛孩子。
他向盛迩解釋道:“你不用喝,喝幾杯意思一下就夠了,剩下的他們喝就行了。”
盛迩點了點頭。
韓禮謙拿起話筒喊了一句,此時岑峥正皺眉看着盤裡的這塊蛋糕考慮着到底要不要浪費食物。
怎麼什麼都好吃偏偏做的蛋糕這麼難吃?
一直到張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去敬酒,岑峥還沒決定出來。
他隻好先帶上桌子上的那杯橙色液體跟着張姐走了。
張姐推了推他示意他先上去敬酒,岑峥看了眼那人憤恨地殺蛋糕,又看了眼張姐,十分有謙讓意識:“您先。”
張姐倒也不客氣,盛迩擡起了頭,看起來十分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而後又開始戳他的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