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看着終端上滾動的數字,推下了手柄。
岑峥其實沒多大把握。
他沒開過星艦,全都是剛才在終端上現學的。
于是他給自己留了一分鐘的時間來熟悉并操作操作台。
好在,他成功了。
終端上跳動的數字最終卡在了零。
星艦擦過大山又被人拐了個彎。
星艦不堪重負,半邊身子被擦出了火花。
堅固的玻璃不堪重負炸破開來,岑峥将手柄向後死死拉緊,沖向了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
這架星艦必須墜落。
在離那處平地還有一千米時,岑峥按下了緊急按鈕。
機器不堪重負發出嗡鳴聲,又被人強行運作了起來。
自動駕駛系統顫顫巍巍地運行了起來,岑峥在不穩中打開了一旁的備用降落傘。
在巨大的風嘯聲中,岑峥背上降落傘跳出了星艦。
好在人沒喪心病狂到把降落傘也給損壞了,岑峥松了口氣,回頭去看了眼那下墜的星艦。
在巨大的摩擦聲中,火光擦亮了天際,東升的旭日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站了起來。
岑峥側臉擦掉了臉上沾上的雜草,手裡的終端不斷震動了起來。
岑峥低頭點了接通。
另一頭,藍英急促焦慮的聲音從終端中響起:“你沒事吧?”
岑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茫地問道:“怎麼了?”
藍英在對面急切地說道:“有人劫持了原本要去接你的那位艦長,我怕他們是針對你的,你現在在星艦上嗎?”
這兒無人能看見他,岑峥絲毫不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沒有。我還以為你忘了派人來接我呢。”
“什麼?”對面的藍英愣了一下。
岑峥謊話可謂是張口就來,他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剛出門就看到前邊停着一輛架脈沖浮艇,我還以為是來接我的,正想走過去發現有人先我上去了。”
“那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艦長吧?”他語氣中聽起來全是困惑,看起來像是确實不知道這件事。
藍英很明顯地松了口氣,而後嚴肅地問岑峥:“你最近沒惹上什麼人吧?”
“沒有。”岑峥回答的很是斬釘截鐵。
藍英也不知道信了幾分,隻是說道:“知道了,我這邊會派人去調查的。我現在再派人來接你。”
“不用。”岑峥說,“我自己回去吧。”
藍英以為他是被那事吓到了,倒也沒強求,隻是叮囑了句“注意安全”便挂上了終端。
另一邊,安和坐在星艦上看着突然花屏了的監控皺了皺眉。
直到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才緩緩舒展開了眉頭。
——
韓禮謙推開門時看到睡在沙發上的人先是一愣,而後就見那人聽見動靜後悠悠睜開了眼來。
盛迩醒來時先是被刺眼的燈光刺地眯了眯眼,而後在看見來人時吓了一跳。
他記憶還停留在幾小時前,直到看見對面牆上挂着的時鐘緩緩回過了神來。
韓禮謙不解問道:“你怎麼睡在這裡?”
盛迩沒回答他,隻是問道:“怎麼想着要來找我了?”
韓禮謙被他一問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也沒再管為什麼裡邊有小房間人不睡要睡在外邊的沙發上了,直直開口道:“你們不是要走了麼,來問問你要不要搞一個歡送會。”
“不用。”這小破沙發睡得他腰酸背痛,他不适地眯了下眼繼續道:“沒必要,除了你們幾個沒人記得我。”
他毫不留情的将人趕了出去,正将門關上時終端就突然震動了起來。
盛迩垂眼點了接通,他媽那張大臉瞬間出現在了全息投影裡。
他媽抱着咪咪,像是不瞞他這麼慢才接通一樣,看起來像是想罵他,卻還是說道:“你們是不是要回來了?”
盛迩不明白他媽怎麼突然就關心他了,卻還是老實地說道:“對。”
他媽也是開門見山直言道:“那你順便去趟T星吧。”
她在盛迩困惑的目光中摸了一把貓頭後笑眯眯地開口道:“咪咪的項圈落在了T星,你順便幫我去拿過來。”
盛迩的目光頓時一言難盡了起來,他試圖喚醒盛清女士的良心來:“T星離這邊很遠,況且什麼項圈您那邊買不到?”
誰料到盛清女士十分的無理取鬧,她說:“我不管,那是我給咪咪買的第一條項圈,意義非凡好嗎!”
而後她又自顧自的給盛迩安排好了:“我已經讓小程去拿了,你到時候直接去找小程就行了。”
盛迩意識到了這中間的漏洞,突然問道:“為什麼不讓他寄過來?”
盛清朝他幹瞪了兩秒,很明顯是才意識到還有這種方法。
她瞪了盛迩幾秒後突然氣鼓鼓的毫不心虛地反問道:“萬一路上丢件了呢?你拿過來我比較放心。”
盛迩看着他媽,合理懷疑他隻要說一句“不”他媽就會放出什麼“有種你就别回主星了”之類的狠話。
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