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舞:“風襲,你是不是很窮啊?”
風襲停住了腳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風靈舞趕忙回答:“因為你住在山洞裡,你窮也沒關系,我有錢啊,我可以給你好多好多錢。我們互補一下。”
風襲聽到這裡有些哭笑不得,他因為一些原因,并不想和風族的精靈産生過多交際,所以選擇住在一個偏遠的洞穴裡。
“啊?我這是被包養了嗎?你為什麼要給我錢?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風靈舞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說:“我當然知道了,你是我的朋友。”
風襲的黑眸中如玻璃一樣倒映出他的投影。
他們……是朋友嗎?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冷笑。
呵……風族的王子怎麼就這麼好騙,随便說兩句好聽的話,就信了我,還說要給我錢。
怎麼就這麼蠢。
他看着風靈舞,笑意加深了些,看上去依舊純良無害。
“對,我們是……朋友。”
他對他來說,還有用。
用處可大了。
本以為要耗費好大一陣力氣才能獲得他的信任,可沒想到這麼容易。
風襲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不要你的錢,我隻是不喜歡熱鬧才住在那個洞穴裡,而且那裡也沒什麼不好,那裡的靈氣盛,有助于修煉。”
風靈舞這才放心下來。
“好吧。”
風靈舞由于平時缺乏鍛煉,腿已經有些酸了。
真的是很累,可風襲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
風靈舞看着他心裡直納悶這人體力怎麼就這麼好。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走累了,想休息。”
他确實累了,以前在城堡裡從來沒走過這麼多路,突然有一天加大運動量走了這麼多,難免有些體力不支。
風襲輕歎了口氣,瞥見了不遠處有一大塊低矮的石頭,覺得那正好可以用來休息,便一個人走過去查看。
這石頭像玉一樣的白,石頭周圍全是雜草,陽光從樹葉的間隙落在石頭上,給白色的石頭上增添了幾道光影。
可是石頭由于長期暴露在野外已經積了許多灰塵在上面。風襲皺了皺眉,展開手心召喚了些許微風,将一些灰塵吹走了。
這才露出幹淨的一小塊區域,這區域剛好夠兩個人坐在上面休息。
可風襲仍覺得不夠,他怕石頭太硬會硌着他,于是又脫下外面的黑色風衣打算疊好後給他墊在屁股下。
脫下風衣後,他裡面就隻剩下一件黑色的襯衫。
襯衫領子微張,露出一小塊白皙的鎖骨。再往上,喉結凸出,脖頸脈絡分明,一直沿至下颚,弧線落拓,皮膚白皙。
風襲本長得俊俏,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子,臉部棱角分明。再在黑襯衫的襯托下,帶有幾分随意的性感。
可風靈舞對這些都視若無睹,在那裡獨自生悶氣。
他終于嫌我煩了,終于要走了,我就知道……
風襲将風衣對折了幾下,疊得整整齊齊。
疊好之後,放在已沒有灰塵的光潔石闆上。嘴角上揚,露出滿意的笑,想着這樣就不會硌得他不舒服了。
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但為了計劃,一些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好。
“過來。”
風靈舞聽到後立即回過神轉頭望着風襲。愣了愣,慢慢地走了過來。
風襲見他走過來了,才放心地坐在他疊好的衣服旁,安安靜靜地等他過來。
風靈舞走過來後才發現風襲旁邊還放着他疊好的外套,風襲坐在石塊的最左邊,他身旁唯一的空位已經被衣服給占了。
風靈舞看着這些,愣在那。卻一肚子的氣。
我就知道他是裝的,現在這裡随時都有可能有外人來,他怎麼會想和我這個惡魔坐在一起。還專門用衣服占了他身旁的位置,想與我保持距離嗎?
風靈舞越想越氣。
哼,不讓我坐他旁邊我就不坐,我也不是非要與他挨着坐。
風靈舞走向旁邊,繞過了他的衣服,正準備在衣服右側坐下時,被風襲出聲制止了。
“别坐那,髒。”
風靈舞愣了愣,緩緩起身,抿唇不語。
呵,終于暴露自己本性了是嗎?
是在說我髒嗎?
他是嫌自己的外套剛被我染髒了所以才丢在一邊的嗎?
就知道像我這樣的殺人魔不會有人願與我為伍的……
他果然一直都在演戲……
風靈舞的眼睫微顫,看着風襲,目光中有片刻的迷離。嘴唇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許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聲音沙啞。
“我知道我髒,招人嫌,沒有人願意接近我。你也不用特地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我,這我一直都知道。”
他頓了頓,看着被他扔在石頭上的外套,皺了皺眉。
“剛才是你自己抱上來的,現在又嫌我髒了你的衣服……”
風襲聽到這些心很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誤會他,看來他雖一直在城堡裡,對外面精靈對他的傳言也不是一無所知。
每天送來的貢品估計也都是十分痛恨他的,估計臨死前對他說的話也不好聽。
而且又被禁足在城堡裡,應該連朋友也是沒有的吧,真不知道他怎麼熬過來的。
整天聽着那些惡言惡語,也讓他一概地認為所有人都讨厭他,甚至連他碰過的東西都會嫌髒。
風襲在聽到剛才他說的話時還是很心疼,想告訴他别說了,别這麼說自己。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風襲回過神時,才發現風靈舞已經走向了别處。
“你去哪?”
“我離你遠點啊,你不是說我髒嗎?”
還沒等他走遠,風襲就立馬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不髒,跟我來。”
他現在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他想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他: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的手拉得很緊,途中風靈舞幾次想掙脫都失敗了。他把他拉到自己剛把外套鋪在上面的石塊旁。
風靈舞驚慌地看着他,“你又想幹什麼?放開我。”他皺着眉,眼中含着淚水,語音略帶些哭腔,可憐巴巴的樣子。
風襲松開了他的手,按住他的肩迫使他坐在自己的外套上。随後坐在他的旁邊,看着他的側臉,緩緩地開口。
“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是說石頭上有灰塵怕髒了你的外套。”他停了一秒,又開口補充道:“你不髒。”
“可這外套明明是你的……”風靈舞低着頭,細長的手指捏着外套白色的衣料,小聲嘟囔着。
“現在,它是你的了。”風襲頓了頓,用溫潤的語氣繼續說:“以後别這樣說自己。我的主人這麼好看,怎麼會招人嫌呢?”
“人人都知道我招人嫌,就你不知道。風襲,你的消息真的很不靈通,也不打聽打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接近我。”
“我不喜歡從别人口中了解一個人,那些話主觀的因素太多,而且大多時候是帶有個人偏見的。比起他們,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可……萬一我是個殺人魔,會殺了你怎麼辦?”
風靈舞轉過身,看着他,皺着眉,有些心急地問道。
風襲看着他如同星辰般藍色的杏眼,裡面有了些未消的淚,水汪汪的。
“你不會。”他看似随意的話語中隐含着幾分堅定。
微風吹拂着風襲一頭的黑發,黑色的發絲随着微風緩緩飄動,前面的劉海也是。這一動态把他的臉襯得好看極了。
風靈舞的眼睫微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從來沒有人這麼相信他不會殺人,從來都沒有過。
他的嘴唇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他調節了一下情緒,才緩緩開口,用近乎沙啞的聲音問他。
“為什麼不會?”
“不為什麼,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