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襲小心地把他打橫抱在懷裡,因為藥效,他已經昏睡過去了,眉依然皺着,眼角處的淚看得他心疼。
可……他必須回去。
風襲并不是怕長老追究他的責任,而是擔心風靈舞出來真出個什麼事。
這片森林裡有不少他的仇家,那些人做夢都想要他的命。
他是平衡之子,是絕對不可以有事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王對他的囚禁也是一種保護。
就這樣風襲召喚了空間隧道,将他的王子帶回了城堡。
屋子裡還是和走之前一樣,雖然現在是夜晚,但屋子裡因為有他走之前沒來得及收回的光能,依然很明亮。
涼涼的晚風吹着窗簾,窗簾随風飄蕩。窗戶外傳來聲聲蟲鳴和鳥叫。
這是一個平凡的夜晚。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靠近了床。
風襲将他慢慢放在了床上,三兩下幫他脫掉了外套。雖然風靈舞今天沒有穿鞋,走了一天的路,但他的腳上一點泥巴都沒有。
風襲扶着他躺了下來,幫他蓋上了被子,把那件白色外套疊好放在了床。
他看到了他垂在外面的布有烏青的胳膊,雖然比剛才好了許多,但在他雪白皮膚的映襯下還是很明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平衡之子對于這個世界的重要性,他這麼好哄,又這麼單純,萬一真被有心之人騙了去,這責任誰也擔不起。
這個城堡至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他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他必須這樣做。
自由對于他來說,終究成了奢侈品。
第二天,風靈舞方才慢慢醒來。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用手臂支撐着自己坐起身來,四處打量。這個地方他不能再熟悉了,他又回來了。
之前的記憶如同一個個支離破碎的畫卷,以畫面的形式湧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騙了他,給他喝下了藥。
他還是回來了……
風襲正在桌子那裡擺弄着什麼,聽到了床上的動靜,立馬循聲望去。
見他醒了之後,他臉色的神情舒緩了許多。
不知道是因為風靈舞嗜睡還是别的什麼,這個藥居然讓他睡了那麼久。這點是風襲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王子,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正說着走向他。
可風靈舞這時對他已經沒有了信任,眼中全是戒備。
說什麼他現在隻有一個身份,是他的守護精靈,說什麼他不怕風煜,說什麼讓我相信他。
可到頭來,他還是騙了我。
我早該明白,他是風煜的人,怎麼可能幫我。
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想再相信。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你别過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通紅,眼睛上布滿了紅血絲。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音量很大,但聲音裡卻有難以隐藏的沙啞,大概是睡了太久的緣故。
風襲愣了一下,迫于無奈還是止住了腳步。
“你這個騙子,為什麼要把我帶回來,我之前那麼相信你。”
他歎了一口氣,慢慢開口。
“王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胡鬧了。是,我是騙了你,但你是我風族的王子,一切都應以大局為重……”
他還沒說完,風靈舞就出聲打斷了他。
他出聲吼道:
“閉嘴,這些話我已經聽膩了。”
因為他的情緒過激,體内的力量已經在控制不住地亂湧。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聲音。
“想殺了他嗎?我幫你。”
什麼?
風靈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漸漸控制他的身體,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閃現在了風襲面前。
他的指甲逐漸變長,右手控制不住地向風襲的脖頸伸去。
那個聲音還在。
“殺了他,殺了他,吸食他的鮮血,讓他變成你的力量。”
不要不要,快停下來。
可身體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見風襲沒有躲,拼命地吼道。
“走,快走!”
“王子,你怎麼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風襲看到他的右眼已經逐漸變紅,一隻眼上發出詭異的紅光。
房間的空中有一團黑煙,不斷地在發出奸笑。
那聲音十分空靈,詭異極了。
“哈哈哈哈哈,風靈舞,别掙紮了,把你的身體給我吧,到那時你将是最強。”
那團黑煙正說着已經遊到了風靈舞的面前,将他整個包裹住。
風襲在手心悄悄地彙聚魔族功法,将那團黑煙擊了個粉碎。
可沒過多久,它又再次彙聚起來,但這次它直接飛到了風襲面前。
“你是魔族?”
見風襲不出聲,它又開口道。
“喲~可太新鮮了,堂堂風靈神族竟然和魔族同流合污,我還以為你們在千年前就死絕了呢。”
風襲的臉色逐漸陰沉。
“放了他,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可不行哦,我和風族立了契,他是我的~”
話音剛落,風襲就召喚出了一把黑色的劍。
劍身上布滿了黑煙,這一看就是兇氣十足的兵器。
他看着圍繞在風靈舞周圍的那團黑煙,眼神逐漸危險。
“我再說一次,放了他。”
話音剛落,他就将劍準确地紮入了那團黑煙内部,疼的它痛苦的怒吼出聲。
趕緊鑽進了風靈舞的身體裡才得以存活。
它料到了風襲不會攻擊他。
它命令道。
“風靈舞,動手!”
風靈舞覺得那股力量正在逐漸吞噬他的意識,眼睛逐漸模糊。
這時,他對血液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再這樣下去,他會殺了風襲的。
他擡起左手手臂,五指成爪,尖銳的指甲附在右手胳膊上,一用力。
聽得一陣骨肉折斷聲。
右肩以下,整條手臂,他硬生生以左手之力,撕裂折斷。
鮮血噴湧在地,幾滴血濺在了風襲的臉上。
血淋淋的斷臂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已經變得腥紅,和地上血的顔色一樣,看着風襲,用盡全力說出了那句話。
“走,我……不想傷害你。”
風襲把劍扔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斷臂,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他居然為了讓自己不傷到他,把自己的胳膊生生的折斷了。
那得多疼啊,他明明那麼怕疼。
為什麼那麼做。
風襲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一陣揪心的疼。
他走近風靈舞,二話不說用魔氣擊散了他體内的黑煙。
在施力時,他的分寸把握的很好,不會傷到風靈舞一點點。
但有可能是沖擊太大,風靈舞已經精疲力盡,險些滑倒在地上。
被風襲一手摟過,扶着他坐在地毯上休息。
“靈舞,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