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他的手，帶着懇求的語氣。

“你……别讨厭我，我錯了。”

他之所以不等風襲的回答是因為不敢，他怕風襲說出厭惡他的話來。

因為太怕了，所以拼盡全力想去解釋，以至于失了底線又失了骨氣。

風襲蹲下來，摸着他的臉，看着他天藍色的杏眼。

“你确實錯了。”

聽到這個回答時，他心中少得可憐的那點期待瞬間碎成了渣。

果然，他隻喜歡那個純良無害的我，而不是我睚眦必報的另一面。

如果他喜歡綿羊，我願意為了他卸去自己的鋒芒，去學如何當一個乖巧、無害、可愛的綿羊。

這沒什麼……

隻要他别離開我，就行。

這時，他聽見他說:“你錯在把我想成了和那幫精靈一樣的性格，我為什麼要因為這件事讨厭你。”

風靈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聽見風襲很認真的對他說:“為什麼要忍？他們都那樣說了你居然還想着忍下去？這件事是他們活該，你沒有錯。”

風靈舞有點懵，從來都沒有人給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好像是真的飽受人言太久了，以至于他看到外面來的人就會本能地給他們代入那種性格。

風襲是從外面來到他身邊的，可他好像和那些精靈都不一樣。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的黑色眼眸，試探性地發問:“你不會讨厭我嗎？”

“不會，以後别怕，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永遠不會讨厭你的。”

這一句話，讓他心中某些不确定的因素塵埃落定了。

有些事，還沒有發生，他就可以堅定地告訴他，自己永遠也不會讨厭他。

隻為了讓他不要因為自己束縛住手腳，去幹他想幹的任何事。

風靈舞聽到這樣的回答愣了愣，遲頓地說了聲。

“嗯……”

風襲看着他，額間的汗和憔悴的臉，有些擔心。

轉身坐在他的旁邊。

問出了一直盤旋在他心裡的問題。

“你為什麼和我說話時總這麼小心翼翼，是我太兇了還是……我就這麼讓你害怕。”

他停了一秒，語氣有點不好，近乎質問:“比風煜還讓你害怕？你都可以接受他，為什麼到我這兒就不一樣了。”

還是……因為我是魔族，他是風族，所以他幹了什麼都可以被原諒，我就該對嗎？

最後一句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不想讓風靈舞知道這件事，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他不想把它打破。

風靈舞眼睫微顫，轉頭看向他，連忙否認。

“不是的，是我的問題，我怕一惹你生氣你就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才想盡量讓你舒服些。那樣你就不會走了。”

風襲擡手捏住他的下巴，臉色陰沉，逼迫他看着自己。

一字一句道:“可我讨厭你小心翼翼讨好我的樣子。”

風靈舞看着他，一時不知所措。

風襲的臉色真的好可怕。

他本能地皺了披眉，可風襲看到這個臉色更加不好了。

捏着他下巴的手下滑，輕輕地握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語。

語氣措敗又無助。

“怎麼連你也害怕我呢……”

他從小就因為是魔族被外族視為邪類，看到他不是想殺他就是恐懼他。

他本以為他隻要隐藏魔族身份再溫順點，他喜歡的人就能喜歡他，像對普通人一樣對他。

可他卻一次又一次從風靈舞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魔族的身份就像一個詛咒一樣緊緊裹着他，好像他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去到陽光下和他們一樣生活，隻因為他生而為魔……

風靈舞覺得風襲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弄得他好癢，讓他有點不适。

抓着他的胳膊，想把他的手拿開，但無濟于事。

于是出聲懇求。

“風襲，不是的，我沒有害怕你，你先把手拿開好不好，我難受……”

風襲卻絲毫沒有要拿開的意思，用大拇指在他的喉結上輕輕地刮着，弄得風靈舞的呼吸更加淩亂了。

輕聲在他耳邊說:“風靈舞，你怎麼又騙我。你說，該怎麼補償我呢？”

風靈舞完全沒有心思想他的話，他隻在想怎麼掙脫，就算是風煜也沒有像他這樣捏住他的脖子玩弄他的喉結。

這種感覺奇怪又難受。

他皺着眉，用氣音斷續續地說:“風襲，難……難受，放開……”

風襲有些不滿，看着他的眼晴，沉聲道:“風靈舞，以後記住，老師說的話要認真聽。”

“知……知道了。”

“嗯，真乖。今晚讓我抱着你睡，你把我吵醒了，要負責。”

他松開了他的脖子，風靈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住腰壓在床上躺下了。

風襲睡在外面，看着他，一臉笑意，出聲警告。

“讓我抱一晚上就行，别跑，”

風靈舞靠着他的肩，很近，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跳，看到他腰上沒有别匕首才放下心來，打了個哈欠，很快閉上眼睛，用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應了聲。

“嗯……”

他是真困了，畢竟他之前那麼嗜睡。

風靈舞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風襲看着他躺在自己懷裡軟軟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發。

“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