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羽走後,風靈舞已經有些倦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了,多得讓他覺得煩躁。
他不僅沒有找到小辭白跑了這一趟,還見到了仲羽,而且還讓風襲看到了他最難堪的過往。
他看到後會怎麼想我。
風靈舞已經不敢想了,他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面對風襲。
現在的處境真的一團糟。
這時,有兩個士兵朝這裡走來,打算換仲羽的班。
他們議論得太起勁了,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風靈舞。
“你聽說了嗎?那個災星又被打了。”
對他們來說,風靈舞這個名字是忌諱,特别不吉利,沾上就會倒黴。
再加上他是王子,他們這些小兵私下也不敢直呼他的大名。
但也不想叫他王子,一般都會這樣暗指他。
“那是他活該,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德性,王能收養他,把他關在這裡是他的福氣,他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還敢跑。”
“就是就是,要不是王他能活到現在嗎?”
“我看啊,他就是天生的賤胚子,沒這個福氣,這塊地本來是個風水寶地,現在都沒什麼人來了,還不是因為他在這裡,怕沾上晦氣。”
那兩人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笑了。
對風靈舞來說,那笑聲太刺耳了,好像對他們而言,他就是個笑話。
當時他将這種話聽過太多次了,過了這麼多年再次真真切切地聽到還是覺得很刺耳。
怎麼這樣啊,什麼都是我的錯,被打是我活該,什麼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在替風煜說話,從來都不肯為我想一想。
明明受傷的是我啊,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你們都讨厭我。
我就活該這樣嗎?
他的心底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非男非女,卻極有蠱惑性。
他知道,這是他體内那已經成精的平衡之力發出的。
“風靈舞,你可真可悲啊,你天天說着要保護他們,可是他們卻在背後這麼說你。”
“閉嘴,不用你管!”
“既然他們這樣不知好歹,那您何必保護他們呢,别忘了,他們剛才是怎麼說你的。”
風靈舞緊閉着雙眼,一手扶額,隻覺得頭痛欲裂。
“我的王子,拿起你的武器,殺了他們,讓這群賤民看看自己惹的是誰。到時,就再也沒有人敢嘲笑你了。”
而風靈舞就好像被這聲音蠱惑了一樣。
這樣就可以讓那刺耳的笑聲停住了嗎?
他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
既然你們覺得我晦氣,是個壞人,那我就當個壞人好了。
他的右手五指微微收攏,地上的長刀像得了某種命令般,自己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擡眼看向面前的兩人,眼神逐漸危險。
死,都給我去死。
我殺了你們。
他瞬移到他們身後,用力一揮,眼看他的長刀就要砍過去,卻被一人攔住了。
恍惚之中,他聽到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靈舞,冷靜點……”
風靈舞回過神來,看到他正一手擋着他的刀刃,手上全是血。
而他身後的那兩個精靈已被他施法定住了。
風靈舞看到他,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更加生氣了,怒道:
“你幹什麼!為什麼要護着他們。”
他用力去推風襲,可怎麼也推不動。
他剛才和仲羽打了一架,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你讓開,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靈舞,你冷靜點好嗎?他們不能死。”
他們确實不能死,這裡是過去的時間線,如果在這裡殺了他們,就會破壞時間的規則。
時間法術有一條鐵律,那就是不能改變過去。
到到時候,風靈舞肯定會被反噬的。
風靈舞愣住了。
為什麼連你也護着他們,所以我就該嗎?我就該承受這一切嗎?
我就活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當他們的一條狗嗎?
過度的憤怒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他現在隻想徹底粉碎這段不堪的過往,不管會承受怎麼樣的代價。
他将刀刃緩緩向上移動,抵在風襲的脖子上。
“讓開,否則我就殺了你,再去殺他們!”
然後再把裡面正處于幼年時期的自己弄死。
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
這樣瘋狂的想法占據了他的大腦。
可風襲卻一點也沒有躲,任他把刀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被刀抵住要害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可他沒有辦法,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的少年被時間法術反噬。
他知道他不會殺他的。
“不讓。”
“你……”
風靈舞氣得手中的刀握緊了幾分,卻沒控制住力道,手抖了一下,還是不小心把他的脖子劃了一個口子。
刀子太鋒利了……
風襲疼得皺了皺眉,卻沒有反抗,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疼……”
風靈舞連忙把刀扔了,慌忙上前察看他的傷口,而風襲自然是沒有躲,任風靈舞的手扶上他的脖頸。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溫順的貓,在等待主人的愛撫。
而他脖子上那一塊雖是小小一道,卻已經滲出了血珠。
風靈舞看到這傷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禁埋怨道。
“誰要殺你啊,你傻嗎?不知道躲開嗎?就這麼讓我拿刀抵着你的脖子。”
風襲抿了抿唇,低低咳了一聲,雖被他弄傷了,卻沒有絲毫埋怨。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反噬。”
風靈舞看着他脖子上的傷,感覺好一陣難受。
“對不起,我錯了,如果我剛才不那麼沖動你就不會……”
風襲一手攬過他的腰,将他抱在懷裡,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薄瘦的肩膀上,十分依賴地靠着他。
“不要道歉,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