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飯給我說一聲就行,我去給你買,王說了,他給你放了一個月的假,讓你好好休息。”
“我休息不了一個月,一點小傷而已,又不是殘廢了。我想早點回去工作。。”
一身的鞭痕,縫了十幾針,上身纏滿了繃帶,他卻說這是小傷。
他把衣服疊好後,就躺在床上睡下了,他的額頭上還有密密麻麻的汗珠,也不知道是扯到了傷口還是發燒的緣故。
索爾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勸道:
“你都成這樣了,還上什麼班啊,扯到傷口怎麼辦,風靈舞是走了,你犯得着這樣自暴自棄嗎?”
風襲背對着他,悶聲道:
“沒錢了,不上班就沒有錢,這裡的住院費抵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了,住不起。”
他說的是實話,他不是風靈舞,有一個好爸爸,有花不完的錢,吃穿用度什麼都是最好的,
他知道風靈舞幫他墊了醫療費,可是他不想欠着他,也不想花他的錢。
尤其在想到那是風煜的錢之後,他更不想花他的錢了。
風煜本來就不喜歡他。
他的腦海裡閃過風煜的話。
“你是夜慕生和那女人的兒子,看到你這張臉就煩。”
“像你這樣的野種就不該存在。”
“你爹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死。”
他發現好像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風煜的認可。
他不恨風煜,隻是覺得難過。
索爾見他這樣頹廢,忙道:“不用你掏錢,王說了,這次你的治療費用他會負責,讓你安心養傷。”
風襲坐在那裡,臉色憔悴不已,慢慢開口。
“我不要他的錢,你知道嗎?他罵我野種,我父母的死也是因他而起。我怎麼可能接受他的施舍,我甯願我死了,也不會要他的一分錢。”
索爾愣住了,他不知為什麼,這次去了趟地牢,風襲好像徹底變了。
無奈之下,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遞給他。
“當年,我無家可歸,差點就被魔獸吃了,是你救了我,不嫌棄我,認我為兄弟,還把這個房子給了我,自己卻住在山洞裡閉關修行。現在我把房子還給你,你要是不想花他的錢,把房子賣了換錢,好好治病。”
風襲别過頭,沒有接鑰匙。
“那房子我給你了,就不會要回去,而且我現在住在靈舞那裡,也不需要這個房子了,你别管了,我還有點積蓄。”
索爾哦了一聲,收回了鑰匙。
風襲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他一句。
“這件事别告訴靈舞,我怕他多想。”
“嗯。”
之後,醫師過來給他紮了吊針,其中說了不少注意事項。
可風襲隻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就像失了魂一樣。
索爾在走之前叮囑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桌上有水果,餓了記得吃。”
風襲蜷縮在被子裡,終于開口:“這次,謝謝你。”
“哎呀,都是兄弟,什麼謝不謝的。”
他看着風襲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勸道:“那個,你想開點,王子他這幾天實在忙,才沒來看你,他其實很在乎你的,你都不知道他為了把你救出來廢了多大功夫。”
風襲低垂着眼眸,看着脖子上的吊墜,慢慢開口:“我知道。”
風靈舞似乎已經睡着了,珠子上的光澤暗了不少,索爾走後,他也沒有再發出聲音。
風襲心道:幸好他已經睡着了。
他用力量做了一個小型空間,把那珠子罩起來,确保他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裡的珠子。
“出來吧,一直藏着也沒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病房裡就出現了一團黑煙,從中走出來一個15歲樣子的紫衣少年,那眉眼和風襲有幾分相像。
雖然年齡尚小,可他的語氣卻絲毫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他看着風襲臉上的傷,臉上笑意不減。
“哥當時在地牢裡不讓辭兒救你,如今卻被卑賤的食物傷成了這個樣子,還要對我們的殺父仇人俯首稱臣,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閉嘴,我的事不要你管,雪蓮花我給你了,父皇的肉身重塑的怎麼樣了,他什麼時候能複活。”
夜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聽見他這麼說,一臉欣慰。
“我還以為哥認賊作父,不管父皇的死活了呢。”
“我沒有。”
夜辭很滿意他的回答,唇角輕揚,眼神逐漸瘋狂,一點也不像他這個年齡會有的樣子。
“父皇複活之時,就是我們報仇的絕佳良機,仙界、冰族,還有風煜,一個都跑不了。”
風襲坐起身來,試圖反駁:“父皇不是風煜殺的。”
夜辭臉上的笑意沒了,捏住他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吼道:
“那也是他間接導緻的,如果不是他把父皇力量最弱的時間,以及宮中的布局告訴天界,我們的父母又怎麼會死!哥你明明早就查到了真相,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風襲撥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去,悶聲道:“可那畢竟是靈舞的父親,我不可能殺他。”
那是他前幾天才查到的消息。
雖然這幾天白天一直和風靈舞在一起,但并不妨礙他做這些。
他總是能在他睡着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再在天亮前偷偷溜回來。
好在風靈舞睡得沉,一點也沒有發覺,他白天又醒的晚,可以給他提供充足的補覺時間。
仲魂的那件事也是。
他就是有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好一切事情的能耐。
剛得到消息時,他已經開始猶豫了,他不能殺風煜,風靈舞會恨死他的。
随後便将複仇的事擱在一旁,想着怎麼讓父親複活了,他不想插手他們當初的恩怨。
還是等父親複活之後自己處理吧,到時候他的處境也不至于太難堪。
父母的離世已經很讓他難過了,他不想再失去風靈舞。
聽見他說不可能殺風煜,夜辭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哥哥,隻覺得陌生。
“哥你變了,你之前明明說過……”
他還沒說完就被風襲打斷了,他呵道:
“夠了,這件事以後不許再說,你回去看住那些魔獸,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我過些時日就會回去。”
夜辭的神情帶着些挫敗,低着頭,喃喃道:“哥哥為了那個精靈,不喜歡辭兒也就罷了,如今連父皇也不顧了,風煜害死了我們的父母,為什麼不讓我報仇。”
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筝,一滴又一滴的落下來。
他手握成拳,沙啞道:“我讨厭哥哥。”
風襲伸出手想去安慰他,卻被他躲開了。
“辭兒,我……”
他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麼說。
他之前一直想報仇,可當查到這件事與風煜有關時,他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不想在風靈舞和父親之間做出選擇,他們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辭兒,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父皇複活,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們的。”
夜辭趕緊擦幹了眼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滿是期待的樣子。
“真的嗎?那哥哥什麼時候回來。我回去準備準備,你都好久沒回家了。”
“明天。”
他怕夜辭惹出什麼亂子來,非得親自回去看看才放心。
他必須親眼看着風靈舞恢複了肉身,才會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