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都有保持警惕,補給站中的物資大部分在昨晚就已經搬到車上,所以車隊很快就出發,隻留下一串車尾氣和空蕩蕩的補給站給後面的喪屍群。
這一路行駛的并不順利,一開始還能朝着原定的路線前進,但是後面卻不斷地出現聚集出來的喪屍群,這逼迫宋陽輝不得不一直修改路線,以避免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因為發生沖突而損員折将
這樣輾轉折騰了一整天,終于在天黑時找到一個可以暫且修整安營紮寨的地方。
夜晚。
基地裡安靜非常,潘奕悄悄從帳篷裡離開,他輕巧的身影在營地裡不斷穿行。
夜風吹動他的衣領,他剛毅的面容神情嚴肅,眼皮上有一道不淺的傷疤。
白日裡他看到宴南時心中就隐隐不安,他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在馬亮過來敲門之前,那個站在所有人視線中央的男子就已經看向門邊。
後來得知喪屍群即将接近,連老大的身上他都能夠感覺到一絲明顯的焦躁,更不要論其他人被迫壓下的恐慌情緒了。
可是宴南呢,他當時和他對視的時候,沒有從宴南的眼睛裡面看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他似乎對喪屍的到來早有預料。
他那張幾年來都毫無變化的臉,讓潘奕不自覺地想起那樁悲劇。
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他永遠都是那樣一副無動于衷作壁上觀的樣子。
這世上難道還有什麼能讓他為之動容的事情嗎?
“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麼事?”漆黑一片的帳篷裡,宋陽輝白天勞累了一天,早早就睡着了,但是才剛躺下沒多久,就被這個不速之客給吵醒了。
他以為潘奕有什麼急事,于是連忙讓他進來了,可誰知這家夥進來後卻半個字也不說,隻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老大。”似乎是醞釀好了話語,潘奕有些幹澀地開口,說話時嗓音壓得低低的,“我覺得那個宴南真的很不對勁。”
“哈、”宋陽輝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他身上肯定有大問題,這我不用腦子想都知道。”
“你大半夜打擾我睡覺就為了講這個?”
“不、他真的大有問題。”于是潘奕又将他白日裡注意到的細節又講給宋陽輝聽,後者聽了之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半晌後宋陽輝又開口:“白天也是如此的。”
想起白天被喪屍攆的到處跑的狼狽樣子,他話語中不自覺帶上了八分惱怒,“憑我這些年在末日裡生存的經驗,這種碰到喪屍群的概率絕對不正常。”
“是有人在故意引導喪屍往我們這裡來。”
“這種事除了宴博士,誰還有有那麼大的神通。”宋陽輝勾起嘴角,嘲諷一笑。
“我們不該再把他留在隊伍裡了,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他害死的。”
“他現在呆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都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真放他出去了,你怎麼保證他不搞出更大的事?”
帳篷裡一時又陷入了安靜。
“他本來就不配活着……”潘奕壓抑着痛苦的聲音在帳篷裡響起。
宋陽輝擡頭看去,帳篷了實在太黑了,他隻能伸手,将那個模糊的影子緩緩拽過來。
“好了。”宋陽輝說,“你不要自責了,那事的錯誤本來也不在你。”
“不。”他還是搖頭,“如果我沒有自作聰明,如果我一開始沒有基地……”
“對不起,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