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總裁,也就是傅宜的父親,曾叫他去問話:“我調你上來是幫助她工作,可沒讓你幹擾她的生活。”
他也很誠實地說出了内心的想法:“她是一個不懂愛惜自己的小姑娘,沒人提醒她,她就會一直這麼下去。”
那位父親用淩厲的目光審視着他,像要穿透他的身體,找到一點他是心思不純的謊言。
但他沒找到,因為那時候,他心裡确實是将這件事圈進了工作的範疇,并且也确實對一個漂亮且善良的姑娘懷抱着真心的憐惜。
很快他便被放回去,總裁也沒再來找過他。
于是一直這樣四年。
他盡責地幫助她的工作,也盡心地照顧她的生活。
今年初,她升任總裁,他成了首席秘書。
他們像朋友,卻又不像一般的朋友。
這是他們之間的平衡,别人打不破,而他們自己沒想過要打破。
5.
傅宜醒來時發現她已經在自己床上了。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腦袋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昏沉,手上的針也早就被取掉了。
但看了看屋内,江晏不在。
心裡莫名一慌,跳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打開門跑出去。
跑到客廳就停下了。
客廳的茶幾上擺着電腦和文件,江晏在陽台上打電話。
傅宜心裡又暖又酸。
他是一直守着她嗎?
還專門把工作拿過來做。
剛想過去叫他,走了一步,地闆的涼意突然變得明顯,刺激得她一下想起來自己沒穿鞋。
傅宜頓覺不妙。
要是被江晏看見她光腳走路,保準會連着發燒的賬一起算回來……
她未來幾個月就别想有好日子了!
正打算趁着江晏還沒發現她先溜回卧室,踮起腳才往回挪了一小點,就被喊住了。
“傅宜。”江晏挂了電話就看見走廊上的背影,“你醒了?”
傅宜沒想到逃跑計劃流産如此之快,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僵硬地轉過頭:“嗨、江晏啊……”
“你感覺好點……”江晏話還沒說完,繞過沙發就看見了面前的一雙腳,光着。
傅宜不安的動了動腳趾,覺得被人盯着看有點難為情:“你别看啦!”
江晏那氣噌地就上來了:“你沒穿鞋?!”
見反正也躲不掉一頓罵了,傅宜幹脆破罐破摔,腳一跺,賴皮道:“還不是因為你!誰讓你不待在屋裡,我剛才醒了沒看見你,還以為你丢下我一個人走了呢!”
這鍋甩得……有點牽強。
傅宜梗着脖子直視江晏,其實心裡慌得不行,忐忑地等着“判決”,等來卻是一隻手。
江晏揉了揉姑娘的腦袋,輕聲道:“我隻是怕打字的聲音吵到你休息。是我不好。”
傅宜先是震驚了一秒,然後順坡下:“沒事沒事……”
“但是現在,先去穿鞋。”
江晏抱着手臂,恢複了一貫嚴肅的臉,看她。
道歉可以有,鞋也必須穿。
傅宜鼓着腮幫“哼”了一聲就去穿鞋了。
下來的時候江晏正在廚房熱粥。
“雖然才五點半,但你中午就沒吃飯,所以現在吃。你才退燒,吃清淡點。”
傅宜不敢有意見,乖乖點頭。
等粥上桌,還有兩盤小菜,聞到香味,傅宜才切實地感覺到肚子餓了。
江晏給她舀粥:“有點燙,吹會兒再吃。”
舀完了又去倒了杯水放她面前:“喝水。醫生說你雖然溫度下來了,但感冒可能還要幾天才好,藥我在放桌上了,都給你标好了怎麼吃,一定要按時吃。”
“按時吃”三個字江晏特意加重了語氣,唯恐她不當回事又背着他作妖,接着道,“水也要多喝,溫水,這幾天就别喝涼水了,甜點冰激淩也不行。”
聽到美食要再次離她遠去,傅宜的心情很沉重。
江晏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這幾天你可以不用去公司,在家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我會和副總商量,中午和下午下班後我會來看你。”
不出他所料,聽到可以不用上班,對面的人一下子就笑開了:“嗯嗯,知道了。”
“要按時吃藥,我會檢查的。”
“嗯嗯。”
不上班,他說什麼都行。
“晚上也不準熬夜追劇,十一點之前睡覺。”
“嗯嗯。”
你怎麼知道我看沒看。
江晏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别有僥幸心理,如果被我發現你熬夜,以後你就什麼都别想了。”
下午茶别想,上班時間下樓喝咖啡别想,漂亮裙子也别想了。
傅宜瞪圓了眼睛:“你威脅我!”
江晏輕描淡寫道:“這是告誡。”
“乖,你聽話它就不會起作用了。”
哼!那還不是威脅!
傅宜把頭偏到一邊小聲嘟囔:“管家婆、啊不——管家男。”
江晏聽得清清楚楚:“隻要能管你,是什麼都行。”
大約是生病給了傅宜平常沒有的膽子,這時候她隻想和江晏唱反調:“那你還能管我一輩子不成?”
“能。”
江晏随口一答,态度卻笃定非常。
傅宜粥含在嘴裡也忘了要咽,心跳漏了一拍。然後開始狂跳。
因為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江晏對傅宜,從不食言。
等送走江晏,傅宜都覺得自己的小心髒還沒緩過勁來。
鑒于追劇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以及為了杜絕一切被江晏抓到把柄的可能性,傅宜選擇了和閨蜜聊天來打發時間,順便分享今日心情。
傅宜:今天江晏說他能照顧我一輩子诶,有點開心。
閨蜜:他終于求婚了?!!!
傅宜發了一個黑人問号臉過去。
閨蜜也發了一個黑人問号臉回來。
傅宜:什麼意思?
閨蜜:……你們不會還在當朋友吧?
傅宜: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特别好的朋友。
閨蜜:……呵呵。
傅宜想敲字問她什麼意思,閨蜜手速極快,又發來了一長段話:我踏馬就不明白了!四年了!你們要是動作快點我都當幹媽了!OK就算沒那麼快,你們難道不是隻差一個紅本本的距離?還踏馬的朋友,全世界就你們兩個蠢貨在那兒當朋友!
傅宜:……你在說什麼?
閨蜜:我在說你們兩個喜歡對方卻非要做朋友的蠢貨。
傅宜剛打好字“你覺得我喜歡江晏”,對面閨蜜就發了個“滾”的表情包。
閨蜜:别跟我聊了,有空跟江晏聊去!
傅宜隻好作罷。
盯着屏幕上的“喜歡對方”四個字,她腦袋完全停止了思考,隻剩一個問題。
她……喜歡江晏?
6.
确定傅宜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之後,江晏在第四天早上八點準時出現在她家,接她去上班。
而休息的這幾天裡,經過長時間的自主思考總結、向各方親友的咨詢以及這幾天對江晏的刻意觀察實驗後,傅宜在第三天晚上終于百分百确定了——
她喜歡江晏,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如果有一天,江晏像照顧她一樣去照顧另一個女孩,她……她不知道自己會怎樣,但隻要這樣想想,她的心髒就會痛,痛得喘不過氣。
同時,奇妙的是,單單想到“她喜歡江晏”這件事,她整個人就興奮得不得了,睡不着覺想要跳起來大聲唱歌。
這導緻了江晏來接她時,她表現出了與平時不符的極度羞澀和不自然。
具體體現為:不管江晏做什麼,說什麼話,她都在臉紅。
江晏看着就奇怪,以為她病又反複了,自然地伸手摸她額頭:“你臉怎麼那麼紅,又燒了……沒有啊……”
感受到額頭上大掌傳來的溫度,傅宜覺得自己臉熱得更厲害了:“沒有,我病早就好了。”
江晏收回手那一瞬間,傅宜還有些貪戀,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遺憾地想,她以前怎麼沒發覺江晏的手那麼讓她喜歡呢?
以前摸的都浪費了呀。
現在,想摸。
傅宜總是一個行動比腦子快的女子。
手上突然傳來柔軟感還吓了江晏一跳,一看是傅宜的手在牽他,便用另一隻空着的手啟動車子:“怎麼了?”
傅宜的嘴也是個誠實的東西。
“沒什麼,我就想摸摸你的手了。”
江晏對傅宜的包容度可以說是上天入地摘星星都可以,摸個手自然是小事,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任她去了:“摸歸摸,别鬧其他的,我在開車。”
傅宜甜甜地“嗯”了一聲,一路上都沒撒手。
直到到了公司的地下車庫,江晏熄了火,見傅宜還在玩他的手指,才覺得好笑,語氣裡沒有絲毫不耐:“傅宜,就算你想摸,現在先放開好嗎?一會兒到辦公室了再給你摸,嗯?”
她今天這是怎麼了?要不就盯着他看要不就握着他手不放,弄得他都有點心律不齊了。
傅宜已經确認了自己喜歡江晏,自然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拿朋友的态度想江晏做的事說的話,這時候聽他這麼說,心裡不由冒起些不高興來,說話也帶了幾分刺:“怎麼了,你怕被人看見啊?我牽你你很丢臉?”
她知道江晏并不會這麼想,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她忍不住。
江晏不明白傅宜怎麼就生氣了,推了一下眼鏡,認真解釋道:“當然不,我怎麼會覺得丢臉。但咱們這樣牽着手進公司,不好,尤其是對你不好,會有人說閑話。”
傅宜還是不肯松手,嘴一撇:“讓他們說呗。”
自從四年前起,江晏心裡的第一位就一直是為傅宜考慮,考慮她好不好,開不開心。眼下見自己費心費力關心保護了這麼久的人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江晏臉一闆,聲音也沉下去了:“傅宜。”
多年經驗告訴傅宜,江晏要教訓她了,于是迅速采取策略保護自己,用了比平日還軟十倍的嗓音:“你兇我幹什麼……人家就是喜歡摸你的手嘛……江晏你小氣!我想多牽一會兒都不可以嗎……”
“我……”即便江晏見慣了傅宜跟他撒嬌求饒,每次再見也依然不得不敗下陣來,隻能歎氣,“傅宜,我隻是擔心你。我不希望你聽到别人的閑言碎語不開心。”
“跟你傳閑話怎麼會不開心……”傅宜小聲說了一句,說完突然悟了:她為什麼不幹脆直接表白好了?
照她從别人口中得到的反饋,江晏明顯也對她有意思,隻不過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罷了。
雖然沒把握保證這件事的正确率,但她以後反正也做不到和他當朋友,要是現在表白江晏也喜歡她那皆大歡喜,要是不喜歡……
她就要快點開始準備各種攻略了!
不能放過現成的絕世好男人!
想到這兒,傅宜膽也壯了心也橫了,兩隻手一起抓過江晏的手,張口就來:
“江晏,我喜歡你!”
女生眼神灼灼,男人不知所措。
更精确地描述,江晏一臉懵逼。
他剛才……耳鳴了?
恰好這時傅宜坐直了身子又說了一遍,眼睛裡滿滿都是火熱:“江晏,我喜歡你!”
……還真沒聽錯。
反應過來後,江晏難得地緊張到說話都有點結巴:“我聽懂了,不、不用再說了。”
他着實是被驚到了,而且看傅宜的樣子,她是認真的。
江晏向來是個嚴肅謹慎的人,對待這種事,對待他一直呵護着的人,他不想輕易回答。
就算剛才那一瞬間他心頭的确略過了一絲喜悅,他也需要再三确認清楚。
于是他說:“傅宜,你讓我想想。我不能輕率地回答你。”
傅宜深知江晏的性格,他說會想想那必然會想得特别清楚,一點疑慮都不會放過,一點都不會敷衍于她。
她不能逼他太緊,主動松開了握他的手,改成扯袖角:“好吧,那你可要快點想,我很着急的。”
兩人各懷心事地走進了公司大廳,江晏還刻意跟傅宜保持了比平日多半步的距離,似乎是想排除幹擾因素認真思考。
走過前台時,一隻手突然攔住了往傅宜,傅宜擡頭一看,一個穿着西裝捧着花的男人跟她打招呼:“小宜。”
她盯着那人看了兩秒,難以置信道:“你是……向峰?”
江晏愣住了。
……向峰?
那個勾搭小三甩了傅宜的渣男前男友?
一看,向峰點頭,“是,我是向峰,沒想到小宜你還記得我,這是……送你的花,你最喜歡的玫瑰。”
說着就把手裡的花束往前一遞。
傅宜心情複雜,這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猶豫間,江晏動手了,一手接過花然後招呼旁邊的前台:“把這花拿去處理了。現在、馬上。”
前台小姐感覺到了江晏身上冷下來的氣息,不敢有半點馬虎:“好的江秘書,我知道了。”
向峰眉一皺:“你怎麼……”
傅宜先答話了:“我不喜歡玫瑰花了。”
既然傅宜都這麼說了,那向峰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然後江晏才開始好好打量向峰,這個他曾經聽傅宜抱怨了一整晚的、活在他久遠記憶塵埃裡的男人。
人模人樣,外表真看不出是個渣。
這種人傅宜當年怎麼看上的,還值得為他哭?
想到當時發生的事,傅宜又是醉酒又是哭,還想獻身給他這個陌生人,江晏就莫名地氣不打一處來,看向峰的目光裡滿是氣憤和不爽。
他好好養着的姑娘,竟然被這麼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嫌棄過。
向峰根本就沒察覺到一旁江晏越來越明顯的怒氣,一心隻在傅宜身上:“小宜,有時間跟我出去喝杯咖啡嗎?咱們好久沒見了,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聊聊,好不好?”
傅宜不想和他聊。
說實話,她根本也不想再看見他。
她對他早就沒有怨恨,也早就淡忘了他的存在,現在再看見這張臉,一下把她對那段回憶的惡心勁又給勾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往江晏身後挪了挪,準備嚴詞拒絕。
“我不……”
“她不會和你聊。”
傅宜剛開口,江晏就已經用半邊身子擋在了她面前,話裡寒意森森。
向峰這才放了眼神在江晏身上,似乎被不相幹的人打斷兩次很不高興,語氣很不好:“我剛才就想問了,小宜,他是誰啊?跟你什麼關系?”
問的是江晏的身份,卻像是在不滿意傅宜,眼中露出了質疑與不屑。
傅宜安心地站在江晏身後,看着向峰的樣子也皺起了眉,他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和眼神對她?
她當時是瞎嗎?
居然和這種敗類交往了四年?
江晏根本沒把向峰放在眼裡,隻是冷笑:“我是傅總的秘書。傅總一會兒還有會,沒空跟你去喝咖啡。今天沒空,以後也沒空。”
聽到“秘書”兩個字向峰嗤笑了一聲,提高了聲音諷刺道:“我還當是男朋友呢,原來隻是個秘書。你區區一個秘書有什麼資格管我和你們總裁之間的事?”
話一說完,周圍豎着耳朵湊熱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公司,可從沒人敢對江秘書這麼失禮……
尤其這人還疑似要和江秘書搶總裁……
江秘書會撕碎他的吧……
然而大家想象中“兩男為争一女大打出手”的刺激景象并沒有發生。
有的隻是江秘書一手攬過總裁的肩,微微揚了揚下巴,聲音中透着堅決和不容置疑:
“對,我也是傅宜的男朋友。”
沒資格?
江晏覺得這話刺耳非常,心髒收縮一陣刺痛,混着不知名的煩躁與不甘擊潰了他的大腦。
情緒如洪水開閘,言語脫口而出。
這一刻他隻想狠狠證明,沒人比他更有資格。
聽到這句話最開心的無疑是傅宜,上一秒還在乎她名聲的人這一秒居然主動添加戀愛關系,管他是被刺激得口吐真言還是氣向峰的權宜之計,她隻要跟着承認就對了!
怕向峰不信似的,傅宜立馬就挽緊了江晏手臂,一臉驕傲地強調了一遍:“對,他就是我男朋友!”
“所以你趕緊走吧,不管你這次來找我是做什麼,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說完還瞅了瞅江晏的臉色。
江晏看着挽上自己手臂站在自己身邊,比他矮了半個頭多的姑娘,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什麼。
他被依賴着。
心裡有種異樣的滿足。
兩個人眉來眼去氣氛融洽,完全看不出臨時假扮戀人的僵硬和不自然感,向峰感覺到自己找合作的計劃泡湯,啐了一口,好像江晏和傅宜才是“狗男女”:“還以為有多純潔呢,當初死活不肯跟我睡,現在搞潛規則包養小白臉……”
“保安——”
江晏直接高呼一聲,眼鏡後藏着森冷的光。
他本來想給他機會讓他自己走,沒想到這人如此不識趣,那他也不用給他留臉面了。
被保安強硬地拽出去時向峰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裡無聲地說了什麼。
江晏看懂了。
狗男女。
江晏拳頭攥緊,擡腳正欲去警告他一下,傅宜拉住了他。
“算了,他蠢,我們沒必要為那種人生氣。”
趕走了大麻煩,江晏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推了推眼鏡:“剛才的事,管好你們的嘴,要是被我發現有人說閑話,那就請他離開公司。”
在員工心裡,江秘書在公司的地位僅次于總裁,他說讓人走就一定會讓人走,自然沒人敢不聽話。
等進了總裁專用電梯,江晏才發覺自己剛才做了多不理智的事情。
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傅宜開門見山:“江晏,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
江晏:“……”
他沒法回答。
純粹是心裡悶得慌,然後腦袋一熱……
傅宜繼續開火:“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剛才對向峰的敵意那麼明顯,站到她前面的時候真是帥呆了!
“……吃醋?”
傅宜眼睛亮亮的:“嗯嗯,吃醋。”
看着傅宜眼裡的光,江晏心裡迷茫的、猶豫的的一切,猶如有了指引長夜的明燈,豁然開朗。
他關心她,事事以她為先。
他不想别人看她穿好看的裙子、盯着她好看的臉和肩。
他不想看她皺眉,比起氣她給自己找麻煩更擔心她會不小心傷到自己。
她生病他會心疼地無法平靜,隻想守着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的前男友找上門,他會……
不甘心。
那個人曾名正言順地待在她身旁,而他卻連理直氣壯的資格都沒有。
嫉妒得發狂。
江晏想明白了。
因為在乎,所以無法分享,所以希望她的一切,都能有自己的影子。
電梯“叮”的一聲,已經到了三十樓。
江晏卻立馬按下了關門鍵。他是個認真不含糊的人,情緒理清楚了就要行動。
他看着傅宜一字一句道:
“對,我吃醋了。”
而且醋得很厲害。
聽到這麼直白的承認,傅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江晏已經想清楚了,迅速倚進男人懷裡挂住他脖子,踮着腳湊近了問:“哄不好那種?”
江晏手摟住她腰,慢慢收緊,嘴上卻道:“女孩子,矜持點。”
傅宜才不管他,努力踮着腳往上面湊:“要親親嗎?”
電梯裡靜了一會兒。
傅宜享受了男人溫柔而有力的親吻。
等兩人親夠了終于走出電梯,迎面就是一片喧鬧。
“天哪,這周又押錯了!”
“我也是,早知道就押下周官宣了!”
走近了一看,總裁辦的秘書們全部抱在一起哀嚎,傅宜抓住了重點:“押什麼?遊戲嗎?”
幾個人吓得一跳,沒想到偷懶聊天被總裁和秘書抓了個正着。
互相看了一眼,一緻覺得總裁和首席秘書在今天官宣這樣的喜慶日子裡應該不會嚴厲地懲罰他們不敬的行為,其中一個從櫃子裡拿出一張紙攤在桌上,小聲道:“總裁,江秘……就是……這個。”
傅宜拉着江晏看。
第一行标題很大:傅總和江秘書的戀愛預測。
下面有好幾行小字:下周不變,下周婚禮,下周同居……
甚至還有下周懷孕,居然也有人畫正字支持。
原來在别人眼裡,他們進展這麼快的嘛,戀愛全省了。
傅宜覺得好玩,問:“怎麼下注?”
“最低二十,每二十一個筆畫。”
傅宜掏了陶口袋,隻有一百現金,拍在桌上,要了隻筆也開始寫,寫的是“下周求婚”,在後面畫了個“正”。
然後倚在桌旁一臉笑意地看着江晏。
“我賭這個。”
江晏也不阻攔,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賭。
誰料等他們全部放了錢寫好了正字,江晏緩緩走到桌前,提起筆寫了一行字,然後放下一張銀行卡。
聲音平緩,語氣堅定:“我賭這個。”
衆人一看:明天求婚。
傅宜心花怒放,面上卻佯裝傷心:“你這樣,我豈不是要輸慘了?”
江晏毫不顧忌周圍,牽起她手落下一吻,“沒關系,你輸的從我工資裡扣,從他們身上赢的都是你的。”
傅宜歪了歪頭似在考慮這個提議的可行度,末了笑起來:“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甜甜蜜蜜引起了周圍單身狗的極度不适。
“抗議!公然虐狗!”
傅宜:“今天在這兒的人都加獎金!”
衆人立刻改口:“祝總裁和江秘書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傅宜牽着江晏的手笑得合不攏嘴,江晏隻是看着她滿臉寵意。
他們是水到渠成,是無可取代。
是旁人眼裡的天造地設,卻到今日才名副其實。
辦公室裡,傅宜抱着江晏,臉埋在他胸膛上。
“那我以後可以少健身一小時嗎?”
“不行。”
“江晏你小氣,你不愛我了。”
江晏親了她一口。
傅宜害羞:“你做什麼!”
江晏又親她額頭:“你再敢說一遍,我就再親你一下。親到你停為止。”
“順便,你說多少遍,以後就少多少蛋糕。”
“你壞心眼!”
“壞心眼也是你選的,一經出售,概不退換。”
傅宜哼哼了兩聲:“你是我的,誰來也不換。”
江晏笑着啄了她一口:“對。”
她也是他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