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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僵屍少年的回家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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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指腹不經意摳了摳褲子因彎折産生的褶皺,視線黏在蘇萊臉上。

蘇萊斂低笑聲,眼角弧度卻不改,站起身順了順發尾,毫不扭捏道:“對,我笑了。”

“你赢了。”她沖他輕快地眨眨眼。

根據交易内容,她得負責送他回家。

夏安眼睑微動,似乎終于安心,正要起身,蘇萊倏地傾身逼近,夏安沒有防備,脖子滑稽地往後一縮,屁股貼回凳子差點仰倒,蘇萊早有預料,一把手捏住夏安肩膀牢牢穩住。

距離太近,夏安處在被迫擡頭仰望的陰影裡,光弱了,血紅的寶石如火焰輝耀,要将他一點點燒着。

“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夏安。”

蘇萊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外交般鄭重其事,指尖卻若有似無地點過僵屍硬而瘦的胛骨,像隻不安分的試圖蠱惑接觸者的蝴蝶。

“我是蘇萊·溫洛特,掌領伯瑞瑟爾的血族之主,議事會十族代表之一。你可以叫我蘇或蘇萊,今後請多指教。”

“順便,給你一點忠告,”她松開夏安,退回去立直了,笑意愈深,看起來神秘莫測,“剛才的故事,你可以不全将它當做笑話。”

2.

夏安跟着蘇萊上了車,并排坐在後座。

“你家在哪?”

蘇萊疊起腿,随手抓起一個抱枕撐在身前,沒有繼續先前那個話題的意思。

夏安把背包抱在身前,繃着四肢,靠緊了車門。

車内空間大,多坐他一個綽綽有餘,唯一沒料到外面嚴肅古闆銀加黑,裡面卻是滿滿當當少女風。

亮晶晶的裝飾擺件,大大小小毛絨玩偶,各種實用便利的道具裝備,應有盡有,擁擠得堪比一間可移動小型卧室。

夏安盡力保持不動,視線也謹慎規矩,隻在一刹那和蘇萊短暫地碰了碰,一觸即離,低聲吐出兩個字:“……人界。”

“……你再說一遍,哪兒?”

“人界。”

車内空氣明顯安靜幾秒。

“你知道自己是……僵屍,吧?”

蘇萊的表情很難說是不是覺得夏安腦袋壞了。

夏安下颌緩緩動了動,“知道。”

“你有人界居住證?”

“沒有。”

“探親許可?”

“沒有。”

“你在人界上頭有人?”

“……沒有。”

蘇萊看着夏安,沉默。

那神色越來越像覺得夏安腦袋有點問題。

足足過了五秒,夏安才用沒多少波瀾起伏的語調解釋:“我是想去……找找以前的家。我之前……應該是人。”

這個信息量……

空氣再次陷入沉寂。

“幾個月了?”

蘇萊收了不正經的姿态,身體仿佛也向前傾直一些,口吻卻比夏安還淡,一時難辨喜怒。

坐在同一個車廂裡,夏安一瞬感覺蘇萊變遠了,隔出一道隐形的屏障。因為是僵屍,他敏銳地察覺出這一刻氣氛與上一刻不同,如果空氣具現成一顆顆分子,現在一定漸漸抱作一團。然而也因為是僵屍,恕他實在升不起像樣的緊張或憂慮,隻能節奏錯位般平平無奇地表達迷茫:“什麼?”

“從你發現自己變成僵屍到現在,幾個月?”蘇萊好脾氣似的又說了一遍。

“七個月。”

“最開始在哪裡醒的?”

“一堵……很高的牆旁邊。”夏安刻意回想,發現自己竟然記不清那面牆及周圍的具體環境,甚至他已經不清了,為什麼還會下意識認為那是“牆”?這不正常。

于是他稍停了停,補充另一種角度的描述:“我醒來的時候……天不亮,灰蒙蒙的。我當時,心裡很亂,什麼都不記得、不認識,随意選了個方向,一直走到夜裡,到了巨石鎮。”

“那你運氣還不錯。”

蘇萊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号碼,對那頭道:“上次你們安全室說的案子,去查查A-11,可能有缺口。”對方回了什麼,蘇萊面色不耐,但沒有怒意,“缺口裡經過了什麼是你們要查的,至少它到今天為止又存在了七個月。需要協助就打申請,這幾天該老妖精值班,他們精靈族長壽覺少,走重大事項程序,兩小時内就能批。我?我隻是一個準備休假路上不忘提供線索的熱心領主罷了。挂了。”

蘇萊沒有用特殊手段給通話内容加密,夏安全程聽完,其實不太聽得懂,但也能猜到事情非同小可,因此注意力不由自主停留在蘇萊身上,直到蘇萊放好手機跟他對上視線,他沒來得及預先挪開以示禮貌。

但蘇萊顯得并不在意,上下盯他一圈,眉頭倏然提起一毫米。

“你坐那麼遠幹什麼?”

“……”夏安覺得自己大概快要熟悉蘇萊這種強行轉變話題的跳脫式聊天法,無聲地斂低眼皮,接着誠懇客氣地回答,“這幾天我一直待在室外,沒換衣服。”

意思很明确了。

正常情況下為了防止雙方尴尬,話到這裡大家心照不宣體面結束,偏偏剛處理完一樁大事的蘇萊情緒松散,背挨着軟枕,唇邊重新噙上三分笑意。

她“哦”一聲,說:“我不嫌棄。”僵屍體内連血都沒了,自然也不會産生汗,頂多沾了灰塵。

“……”

這也不單單關乎嫌棄不嫌棄。

“我沒錢,弄髒了,賠不起。”夏安袒露了一個客觀因素。

蘇萊手撐着側臉點了點,朱砂紅的指甲在白皙皮膚上點啊點,紅的更紅,白的更白,花一樣迷人眼,不緊不慢道:“對,你沒錢,所以現在誰送你回家?”

夏安不解,卻直覺不妙,身體每一塊肌肉本能進入僵化狀态:“你。”

“坐的車是誰的?”

“你的。”

“那你坐在車上,包括之後送你到人界這一路,該聽誰的?”

“……你。”

蘇萊滿意了,好整以暇揚高面上弧度,三分笑變五分。

夏安沒有動作。謹慎是他這段時間的總結出的經驗信條,尤其對方地位不凡,還是異性,一旦會錯意……

“過、來。”

蘇萊“啪”一掌拍住座椅中間。

“……”

夏安一點點朝那邊靠了過去。

蘇萊倒沒太為難他,好心幫忙清理出兩個玩偶的位置空間。

“這樣說話才方便,坐太遠嗓子費勁。”她抽出兩瓶維他命飲料,給夏安一瓶,自己開了一瓶,喝兩口,見夏安仍盯着瓶蓋,佯作驚訝道,“不會吧?還要我幫你擰瓶蓋?”

夏安:“……”

目前為止夏安覺得自己可以算是一隻貧窮但禮貌的僵屍,不回應他人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但蘇萊總會說出一些讓他不知道如何回應的話,令他稍稍有點苦惱——比在巨石鎮洗餐盤賺食宿費要多百分之五的那種程度。

幸虧蘇萊也沒有想要被夏安穩定發揮的“噎人技能”給噎個好歹的癖好,自己開了玩笑很快自己接上:“放心喝,議事庭研發室前段時間做出來的能量水,适應大多數異族的體質情況,對減輕疲勞很有效。就算恰好不适應……撐死也就拉幾次肚子。”

說完不懷好意似的哈哈笑了幾聲。

僵屍進食需求低得可怕,肚子裡沒東西……也會拉肚子嗎?

夏安決定放棄深入分析這種自帶氣味的無意義情境,順便也忽略手中的飲料水,低聲道:“你不問我為什麼感覺自己是人嗎?”

蘇萊指尖穿過肩上因姿勢改變而偏移出不同起伏的長發,理着發尾,攻擊性減弱,字句間露出少許慵懶親近:“那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說你運氣好?”

夏安從善如流:“為什麼?”

“……小年輕像你這麼聽話少見。”蘇萊想翻白眼又覺得饒有趣味,不答,說起别的,“你想去人界,證明已經知道有東西将人界和我們隔開,不稀奇,人界那邊把這件事列為高級絕密,但這在異族不是秘密,随便抓一個異族問都知道我們統一稱其為——‘門’。除了名字,關于‘門’,你還知道多少?”

坦白說,沒了。夏安搖頭。

“‘門’有一個最顯著的特性,也是我們至今未能攻破的難題,一種強大不可違逆的副作用,”蘇萊意味深長地任由目光定在夏安眼底,“一切見過‘門’的種族都無法記住‘門’。”

“你知道那是‘門’,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見過,卻永遠無法用任一具體語言描摹它的形狀、樣貌,仿佛隻是概念,又确切真實存在。”

“所以……”

夏安體質僵了,腦子沒僵——冷笑話與腦子無關,與品味有關——他輕易便抓住隐約閃過腦海的那縷飄搖的靈光:“我是在‘門’邊醒來的。”

蘇萊漂亮地打個響指:“沒錯。”

不知何時車後車廂與前面的隔闆已經升了起來。

夏安忽然想起上車時應該坐到前排副座,和智慧周全為人着想的駕駛師傅各自無言。

“嘿!回神了,小僵屍。”

夏安耳尖一涼,像被柔軟的花瓣狠貼了貼就離開,不痛,條件發射側身看去,蘇萊伸出的手收到一半,被夏安抓包也沒有慌亂掩飾的意思,抖都不抖盤回胸前,抱臂道:“想什麼呢,還聽不聽?”

夏安有一點沖動想摸耳尖,但伴随喉中輕微的滾動壓抑下去,說:“聽。”

車上閑着也是閑着,何況蘇萊沒了困意,短時間内都不打算再入睡,漫不經心撿了個切入口就開始講故事一般叙述起來。

“門的另一個特性,非連續性。分隔國家與國家有一寸都不會多、一寸都不能少的國界線,分隔海洋與陸地有受天氣和生态影響時刻處于變化之中、但變化并不劇烈的海陸線,然而分隔人界與異界的,嚴格意義上并不是一條可供測量或連接的‘線’,那隻是為了便于理解而采用的抽象比喻說法。真正的'門'大大小小分布淩亂,完全沒有規律,所以議事庭對若幹段’門‘進行了編号處理。”

“A-11就是離巨石鎮最近的‘門’。得虧你沒往另外的方向走。”蘇萊啧啧笑。

夏安醒來後在巨石鎮待了三個月,又去據說可以快速申請人界通行書的青面城待了四個月,最後被一輛詐騙大巴車扔在了某個前不見人後不見村的荒蕪地帶,好不容易才尋摸到蘇萊遇見他的沙土牆外安穩待着籌錢,其他地方什麼樣他還真不知道,于是虛心求教:“另外的方向有什麼?”

蘇萊有一搭沒一搭轉着瓶子,戲谑地歪歪頭,“巨石鎮是巨人族領地中的一個小鎮,巨人體格龐大,但與粗犷外表相反,十分熱情好客,是包容性最強的異族之一,也是我們與人界建交的純樸支持方。至于另外的方向嗎……有你異父異母異祖先的親兄弟姐妹。”

蘇萊賣了個關子。

夏安:“……喪屍?”

“……你的聰明乖巧要是能勻一點給你的笑話才能,也不會九天才賺三塊錢。”蘇萊正大光明感歎,“果然上帝不會讓每個生命太完美。”

“……”夏安很多話想說,比如他覺得他的笑話還是很好笑的,比如蘇萊居然信仰上帝,再比如蘇萊對他的這句評價究竟是認可居多還是惋惜居多,但他全憋住了。

發言機會自動輪回給蘇萊。

“喪屍不同于僵屍,除了外表比你們醜很多以外,性情暴戾,食欲強烈,繁衍能力強大,喜愛群居,極度排外,内部等級森嚴,所有喪屍都必須服從于喪屍王,最主要的是,他們非常讨厭僵屍。如果你當時靠近的是他們的領地,必然會被他們徒手掰斷脖子、剝皮包肉下肚。”

“總之遇到他們不要掉以輕心。喪屍的牙可是從生嚼筋骨中練出來的,據說一隻幼年喪屍的牙就足以獨自撕裂一隻雄性野鹿。”蘇萊挑着眉又加上一句,“純比牙口,與狼人族不相上下。”

一隻僵屍,對一群仇恨值點滿的餓鬼喪屍。

夏安控制不住根據蘇萊的描繪想象出一幅畫面,然後臉不紅氣不喘地由衷認同蘇萊的明智:“謝謝,看來我運氣的确不錯。”

蘇萊引誘:“一會兒順路帶你去見識下?”

夏安:“不了,我還是想去見識人界。”

“真不去?”蘇萊手向前撐在座椅上,距離倏然縮短,幾乎要湊到夏安面前,抛出誘餌,“去了我就告訴你我怎麼确認你先前是人。”

别說,你還真别說。

夏安默然片刻,最終仍堅持初心:“……不去。”

嘁,不上鈎啊。

激将法懶得試了,蘇萊往後調整角度靠舒坦,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去算了,強扭的瓜不甜。不過,本領主統領吸血鬼一族,說話辦事向來大方,這次就幫你揭開謎底,權當今天第一回認識送你的見面禮了。”

夏安張口想說也不必,等他到達人界說不定就能直接确認是不是人了,但他晚一步,蘇萊好聽同時磨人的聲音無縫響起。

“了解僵屍轉化的過程嗎?”

夏安搖頭。蘇萊不看他,他也看不見蘇萊紅色的眼睛。

“……咬?”停頓半秒不到,他又吐出猜測,過低的吐詞像有意把那半秒也撫平。

“嗯哼。繼續。”

“不依靠喝血吃肉。”否則他全身上下不會一點殘缺痕迹都沒有。

黑色半透明車窗模糊了外面急速掠動的景物,車廂内的光影似也跟着淺淺流動,蘇萊眼皮掀起來瞥他一下,眼尾總算彎了彎,尾調回輕:“算你不笨。”

“僵屍依靠吸人‘氣息’轉化同族,隻能是人,其他種族都不行,死活不論。‘氣息’麼……用神神鬼鬼的解釋論說,好比人的三魂七魄。僵屍會在人的後頸——”

蘇萊猝不及防探到夏安腦後,夏安立時偏頭看向“始作俑者”,對方卻完全不心虛地命令:“别動。”

這很簡單,僵屍最适合玩一二三木頭人,一夜不動也不會四肢發麻。

前提是沒有外物幹擾。

蘇萊的舉動給這場意外狀況增加了一些難度。夏安心裡忽然浮現這個念頭。

雖然蘇萊本人并不這麼認為。

僵屍頭皮觸感堅硬如石,唯有頭發還保留着柔軟順滑,她稀罕又不聲不響地用指腹來回多劃了兩圈,然後才摩挲着順勢而下,力道一下輕一下重,分不清是為了尋找還是為了作弄。

夏安沒有生氣,驚訝或許有,或許沒有。

他隻看到了蘇萊的眼睛。

他們目光絞纏,過了有那麼些時間,雙方都沒眨眼。

眼眶毫無生理性的酸痛,但那雙紅寶石,太耀眼,太近了,似乎穿過眼球刺入體内很深很深的一片寂靜,淘氣地一閃一閃活動着。

夏安想要眨一次眼。

在他緩慢、平靜陷入黑暗的刹那——

蘇萊的手指定在頸後某處。

“——這裡。”

“這個比針孔還小的點,就是你曾身為人類的證明。”

她聲色笃定,再一次張揚地誘惑:“要摸摸看麼?”

一。

二。

紅寶石流光溢彩,閉了眼睜開也沒有消失。

夏安擡起手反到脖頸後。

“啊,不對。”

夏安随着聲音停住。

好像……擦到了蘇萊的手。

“是這裡。”蘇萊冷不防用食指使力一勾,帶他找到那位置。

一個細微到肉眼不可見、連疤痕也無處生長的小點。

如果不是異族感官強于常人,照常生活一輩子都不見得能發現。

蘇萊手指松開了。

“僵屍吸走魂魄,同時将屍氣感染給你,隻要這個過程沒被打斷,轉化率百分之百。”

夏安保持着動作一時沒變,似乎是在認真感受那個讓他生命天翻地覆的“記号”,待放下手後,問:“被打斷呢?”

蘇萊攤手:“被打斷就會變成一個病弱體虛命不久矣的傻子。畢竟染上屍氣,體内帶病帶毒免不了,有多傻則是看打斷早晚了。”

反抗算打斷嗎?夏安想,難道他以前就是個不懂反抗的傻子?

“持續多長時間才能成功‘打斷’?”

“一秒鐘。”

“那我……”

“完全沒反抗。”蘇萊把他的心裡話說出來。

夏安低頭,看了看自己,體型不夠健壯,但身高不低,并且絕非一吹就倒的瘦竹竿,放在人類中基本也屬于普通男人範疇,力氣小不到哪去,正常情況下不可能不反抗這種明顯不正常的攻擊手段,換言之,他過去要麼是個被迷了心智的戀愛腦,要麼就是個不能自理的純傻瓜……

“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

蘇萊拉回夏安直白得不能更直白的胡思亂想,因為她竟然從僵屍那張天生冷酷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呆愣,散發着名為“震驚我全家”的重量級氣息。

“照鏡子看看你的臉也該盲目自信上帝不會給它安排一顆配不上它的腦子。”她覺得好笑,安慰兩句,轉而又沉了沉語調,雙手交疊搭在一起,正色道,“轉化過程沒有被打斷,更大幾率——轉化之前,你已經死了。”

夏安仿佛仍呆呆的:“我……死了?”

蘇萊點頭,“剛才說了,僵屍轉化人類不分死活。活人轉化、死人轉化,并不會造成轉化後的體質能力差别,唯有一件事截然不同,記憶。”

“活人轉化成僵屍後記憶穩定,不但不會遺忘作為人的一切,還能明确感知作為人和作為僵屍的異同點,快速适應新身份。而死之後再轉化,通常不會再擁有作為人的記憶,甚至在醒後會經曆一段長短不等的‘波動期’,問題可大可小,如果不能将兩個種族出現前後錯位間隔的意識接口重新嚴絲合縫地鑲嵌成一條完整的線,平穩過渡,那麼就會對大腦産生惡性損害。遭受損害的表現後果因人而異,至今議事庭也隻收集到兩例樣本,一個無差别攻擊他人,另一個有時候狂躁不安,有時候自我厭棄到想要自殺的地步。”

說到這裡,蘇萊忍不住打住話頭特地多看了夏安兩眼,末了停在夏安逐漸恢複清醒淡然的眼珠上,可喜可賀道:“你運氣不錯,大概生前性格也比較冷靜,易于忍耐、接受,所以死後變成僵屍并沒有讓你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亂局面。”

“還有身體素質,”蘇萊視線巡着脖子以上移到脖子以下,笑容明晃晃,肯定道,“實在不賴。”

夏安:“……”

有點問題,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但不管有沒有問題,僵屍基本告别羞恥心,夏安不躲不避,鎮定自如地開啟下一個話題:“我們應該從哪一段‘門’前往人界呢?”

蘇萊心情不錯,不與夏安計較,不如說夏安這副無所謂的态度正正好對了她的胃口。

“A-0。在異界,隻有這一段‘門’與人界‘明月關’相連,是唯一的官方合法雙向往來渠道。”

“我們現在在往那邊去?”

蘇萊:“當然不。先回伯瑞瑟爾,我要回去睡一覺,順帶準備點東西。”

夏安終于聽出違和感,腦中立即形成一個答案:“你也去?”

“不可以?”

蘇萊含笑睨他,反問。

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沒有期待,但超出設想也沒有讓夏安感到排斥,何況他尚有自知之明,蘇萊去人界定然另有目的,不是為了他,他不應該自作多情。

夏安察覺耳朵和口中泛起一陣莫名其妙無規律的癢意,需要屏緊口腔壓住舌根才能得到些微随機觸發的緩解。

蘇萊仿佛是故意的——設下陷阱,觀察他踩中還是避開。

夏安普普通通地說“沒有”,又說:“我們幾天後出發?”

蘇萊:“你很急?”

夏安:“……我住不起旅店,出發晚的話要找一個安全僻靜方便擋風的地方露宿。”

“誰說你要住旅店了?”蘇萊眼睛瞪大,不可思議。

夏安:“……?”

蘇萊終于徹底把那白眼翻了個透,“當然是跟我住啊!”

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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