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趙氏兄弟答應了我的提議,我們離開時給了他們铮王府的令牌,方便過段日子聯系。二人再三感激,又塞了一盒糕點才放我走。
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在午後的街道上,今日陽光雖好,卻也曬得不行。我放下簾子,扭頭看向顧成靖。他似乎心情很不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感知到我的目光後也看回來,淩厲的眉眼染上了幾分溫柔。我能猜到原因,他大概是為了命運将被改變的那對兄弟而開心。
車外的叫賣聲和行人交談聲漸遠了,馬車停在了一座華麗繁複的宅子前。不論是向左還是向右都看不到這座府邸的盡頭,高大的門楣上立着兩頭精雕細琢的貔貅,門牌上嵌着黃金鑄成的四個大字:承恩侯府。
韓氏先祖曾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在高祖剛起兵時提供過不少資助,後來李氏稱帝,便封了韓氏做皇商,還賜了爵位。韓氏一族也是聰明,始終隻守着自家的生意,從不插手官場之事,故而榮寵一直延續至今。
韓文希是現任承恩侯獨女,說來也是奇怪,承恩侯為人風流至極,這麼多年來竟隻有這一個孩子。府中上下所有郎君都心肝似的捧着韓文希,生怕出了一點差錯。承恩侯也是,隻要她沒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來,平日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這次似乎就是遇到了天怒人怨的大事。
承恩侯聽說是她女兒帶我去花街遇到刺客,似乎發了好一頓脾氣,把文希關在院子裡不讓出來,已經好幾天了。
不過應該也不是真的狠心想罰她,這次我來找她,門房并未阻攔,畢恭畢敬地領我們到了世女的院子裡。我進去的時候,她正慵懶地躺在樹蔭下,身旁立着兩個美貌少年,一個扇風,一個扒了葡萄喂到她嘴裡。我嘴角一陣抽搐,這是關禁閉?分明過的比我都滋潤。
見我來了,她一下子直起身來,先從冰鎮着的果盤裡挑了個桃子扔過來,“靈兒,你身體好了嗎?”,然後和我身旁的顧成靖問好。
“還可以吧。”我走過去,揶揄道,“比不得你舒坦,你這哪是關禁閉,我看更像是度假。”
“哎,此言差矣。你若是不來找我,我都要無聊死了。”,她揮揮手示意那兩個少年下去,“給顧側君上茶。”,随後摟着我往内室走。
她歎了口氣,“我就該納幾房公子在家裡。素了這麼些天,可憋死我了。”
“那不是有兩個男人?”
她嗔我一下,“我有那麼禽獸嗎?年紀那麼小我怎可能下手。”
哦,她還是有點操守的。
“诶”,她回頭瞄了一眼外室,湊到我耳邊悄咪咪地說:“你倆和好了?到底是為啥吵架啊?”
我愣了一下,“啊,你說顧成靖啊……”,我并不想告訴她實情,更何況解釋起來也着實麻煩,“也沒什麼,就是一點小事,說開了就好了。”
她挑了挑眉,似乎并沒放在心上,“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真的舍得冷落顧成靖。”
“說正事”,我接過下人奉上的茶,抿了一口,“你能借我點錢嗎?我想做點小生意。”
“行啊,要多少?”,她完全沒猶豫,一口答應下來。“但是你想做什麼,先跟我透露透露,我也好幫你把把關。”
“哼哼,說出來你肯定支持。我同豔香樓的老闆和主廚說好了,在繁華地段開家正經酒樓,客人定然絡繹不絕。”
韓文希微微睜大雙眼,“可以啊你,這主意确實不錯,待到日後酒樓建成,平日裡宴請應酬也方便。”,她湊過來,調笑之意不減,“蕭大老闆日後若是飛黃騰達,可别忘了我啊。”
“少來”,我笑着推她一下,“誰敢與你韓氏争生意啊。”
2.
拜别了韓文希,我與顧成靖出了承恩侯府,教車夫往繁華地段開。出了住宅區,街上行人就多了,我一直往外張望,尋覓合适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