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外婆微微點頭,随後伸手,拉了外孫的衣服。
雖然她不知道外孫從那知道這些,但他知道的事既然比她以為的要多,那這小子對這種情況,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法子呢?
見外孫轉頭望過來,她小聲問:“現在這種情況,你有法子嗎?”
“……”
如果在今天早上,夏一鳴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沒有;但剛才,他腦子裡恰巧冒出過一個念頭:今天的那隻蟲子,好像有個能力叫‘獵污’,還能‘食穢’,且又是以無形之氣為食……
那它……
對盤踞夏衡眉心處的那縷灰霧,有沒有什麼應對的辦法呢?
呃!
當然,他知道夏衡眉心的應該不是所謂的穢氣。
可是吧!
就算那個不是它正經的獵物,它不能吃,但那……終歸也是一種無形之氣。再加上,它……既然也是從自己的眉心處跑出來的,那它對那個位置,應該不會陌生才對……
好吧!
夏一鳴也知道他的想法有點意想天開,可在嘗試之前,誰能知道它會不會成功呢?
熟知外孫脾性的夏外婆,見他沒有說不,人反而還在她說完話後,開始在那邊走神,老太太立馬就意識到,這小子可能真有什麼想法。
客廳裡的其他人,雖然沒夏外婆那樣了解夏一鳴,但也注意到了,他在夏外婆說完話後,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各自的心裡都不由得浮起一絲希望。
盡管說,夏六爺和六奶奶在緊張過後,也開始在心裡盤算起,要不要找其他人看看的想法,但是吧……以他們的觀念來說,他們能找的,終究是外人,而外人……那有經常來往,又比較親近的親戚靠譜。
當然,家裡條件比較好的他們,也知道親戚……也就那麼回事。可要是換成在他們窮困潦倒時,就跟他們關系親密的堂妹一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與暫時還能沉住氣的老一輩不同,作為當事人的夏衡在忍了一陣後,神思不屬又被恐懼包圍的他,還是忍不住湊到夏一鳴身邊問:“十二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在夏衡湊過來時,夏一鳴就已經回神,至于夏衡那個飽含期待的問題,他稍微猶豫,還是點頭。不過,在夏衡那雙桃花眼亮起來的時候,他又潑了盆冷水:“我是有個想法,但我不确定會不會成功。”
說完,他環顧一圈,最後落在六爺爺和六奶奶身上:“您倆位的意思?”
夏六爺和老伴對視一眼,轉過頭問侄孫:“我能問一下,阿鳴你辦法是什麼嗎?”
說着,在夏一鳴回答前,夏六爺連忙又補充一句:“我不是不相信阿鳴你,就是……就是……”
見六爺爺一臉為難,說話還支支吾吾,夏一鳴直接擺手:“沒事,沒事!您老别急,我理解您的意思。”
說完,在六爺爺安靜下來後,他也十分幹脆地說:“其實别說您,我心裡也沒底。”
“啊!”對于他的坦然,夏六爺愣了下。
夏外婆也在此時插話:“六哥,我跟你說過,這小子隻是懂點皮毛。所以關于十六的事,我想……你要不要問問銀來或者金來再說?”
對于外婆的提議,夏一鳴本來是無所謂,但他眼睛一轉,為了避免以後麻煩找上門,他還是決定再提一句:“我先說明,我贊成外婆的提議。但我的法子可能隻有現在管用,等十六腦子裡的那玩意紮了根,我就不确定了。”
停頓兩秒,确定其他人都在聽後,他瞥了眼陽台外面已經西斜的太陽,又補充一句:“應該說,是在太陽下山前,我的法子可能管用,等太陽下山後,那我也沒法子。”
夏六爺心裡本來的意思也跟妹子一樣,但現在聽侄孫這麼一說,他連忙和其他人一起看向陽台。
随後,他心裡便咯噔一下。
由于他家的朝向是坐北朝南,陽台又是半封閉的樣式,所以外面并沒有太多陽光照進來。但在窗戶之外,夏六爺還是能看到今天的太陽已經往西走,而且以他的經驗,大概還有倆個多小時,太陽就要落到西邊的千韌山脈……
慌亂之際,夏外婆拍了下自家小混蛋,随後對夏六爺說:“打電話,問金來和銀來,要是他們有門道,不用這小子的法子也可以。”
……
在夏六爺和六奶奶分别去給他們兒子打電話的時候,臉色還是沒什麼血色的夏衡突然拉着夏一鳴的袖子問:“十二哥,你說的法子是什麼,為什麼過了今天就沒用了?”
正在跟外婆小聲嘀咕的夏一鳴轉頭看向他,無奈之下,隻能把剛才跟外婆說的話給重複一遍:“因為我的法子比較粗暴,就是要趁你腦子裡那道灰氣沒紮根,沒跟你的‘神’,糾纏在一起之前,把它拔掉。至于太陽,則是因為我不懂其他的方法,隻能借肋它可以克制鬼魅的屬性,把那縷可能是來自亡者的陰晦之氣給淨化掉。”
“原來是這樣!”夏衡恍然地輕聲說道。
“對!”夏一鳴應該了一聲,見他低頭不再言語,就轉頭,想和外婆繼續說話。
不過他剛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夏衡那邊又在扯他衣服。
無奈之下,他也隻得再次轉身問道:“咋啦?”
夏衡看了眼陽台外給大伯打電話的爺爺,又看了眼卧室裡給爸爸打電話的奶奶,回頭小聲地開口:“那十二哥的把握大嗎?要是……”
“我沒什麼把握……”看夏衡愕然,夏一鳴隻得解釋:“我的法子也是今天才學會,跟本就沒用過,所以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有沒有用。”
夏衡:“……”
說不失望是假的——畢竟,不管換誰,在聽到有不幹淨的東西纏上自己後,心裡都會咯噔一下。
夏衡剛要歎氣,突然……
‘十二哥說,他是今天才學……’
而自己……
恰好也是今天才沾上……
所以,十二哥是因為在早上發現他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