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風呼嘯。
陽城北部,扶陽區,江濱路,陽城市武裝部内。
白逢春笑容滿面地迎接着,從州裡過來的援手。
尤其是,當他看見那一行人中,帶頭的還是一位不修邊幅的中年人時,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愈發燦爛。
帶隊的中年男人見他這樣,直接一臉嫌棄:“行了,白隊長!趕緊把事說一下,然後盡快把事給結了,你們這個鬼地方,我可不想多待。”
白逢春:“……”
‘我也不想,但誰讓我家在這!’
心裡雖然吐槽,但白逢春面上卻絲毫未露,仍舊十分熱情地帶着他們一行十餘人前去會議室。
然後趕緊将案子的卷宗和關于陽城的一些禁忌交結他們。
本來還有點瞧不起陽城特殊行事部,認為他們之前根本就是在養虎為患的一行,在看完白逢春交給他們的詳細資料後,一時間竟然忍不住面面相觑起來。
最後,從州裡下來的衆人中,一位負劍的青年滿臉不可思議地說:“按照你們的資料上來看,你們之前報告上去的,陽城所有‘0’号文件真的一點水都沒參,那些禁忌之物最低都是蛻凡期?!”
白逢春看了他一眼,無奈點頭,但緊接着又搖頭:“如果是今天之前,它們的确最低都是蛻凡期。甚至,現有迹像表明,除了已經研确定的‘07’之外,還有‘01’、‘03’這兩位,可能也已經步入超脫期。”
說到這,他指向一個編号‘08’的文件夾:“不過,現在新創建的‘08’情況不明,也沒能找到它的蹤迹,所以我們并不能确定它現在的實力,也無法确定它有朝一日,會不會步入蛻凡期。”
負劍青年嘴角一抽,轉頭看向他們的領隊。
“看我做什麼,我跟老汪的實力相當,他都栽在那頭屍蛟手上,我上去也是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白了青年一眼,放下手中的資料,轉頭對右手邊那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削男子說:“胡先生,你怎麼看?”
這位雖然不是他們邀請,但能有個實力相當的幫手,誰會拒絕呢?尤其是,這次在出差的目的地,還是陽城——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鬼地方。
他可不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然還天真地認為,陽城遞上去的報告是誇大其詞。
那像他和司長,一向都是保持最謹慎的态度,把關于陽城的所有報告,按最保守的那種來着。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出什麼大錯。
胡先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下來的時候,院長可是專門叮囑過,來到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要跟本地人了解清楚這裡的禁忌,才能在此基礎上便宜行事。
現在,向本地人問這事,已經可以免了,從現在這些資料的詳細程度上來看,接待他們的那位白隊長怕是比他們還擔心自己這一行人捅了馬蜂窩,讓他這個地主要給他們收拾殘局。
想到這裡,胡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看向白逢春時多了幾分佩服。能在這種這種時候,這種地方維持住表面的平穩,想來無論是那位已經殉職的汪部長,還是眼前這位白隊長,都下了不少的功夫。
至于剛才的問題……
“能找到那個叫林浩的孩子,現在在那裡嗎?”
抛去其他,這才是他們下來的主要目标。
白逢春搖頭:“經過檢查,我們現在隻能确定,案件大概發生的時間在年夜。而等我們接到報告,讓我們去接管現場時,時間已經是清晨。在中間這段時間裡,那個學生有足夠的時間離開現場,并隐藏好自己。”
這時,蕭部長右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問道:“那監察儀呢?也沒有動靜嗎?”
白逢春和胡先生一道看向蕭部長。
蕭部長:“……”
“咳!”蕭部長清了清嗓子:“他是武夫,呃……比較純粹的那種。”
胡先生低頭,用手捋了下胡子。
而白逢春則嘴角微抽,總感覺身上莫名被插了一刀。
此時,高大男子身邊有人拉了下他:“軍哥,陽城的幹擾太多,監察那邊很難捕捉到那種不大的動靜。”
見那邊已經有人給出解釋,白逢春繼續說:“而在檢查那些學生和老師員工的時候,我們也隻找到寥寥數人身上有問題。但在我們想要反向追蹤鎖敵的時候,卻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除了少數的幾人,剩下的都明白白逢春的言外之意。
——高層介入。
隻有高層入局,才有能力能讓官方的追索手段失效。
與之同時,蕭部長和胡先生把目光轉向與他們同來的那位,看着30幾歲,身着青色袍子的男子身上。
該男子習以為常地點頭:“我試試,但不能保證成功。”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反應,閉着眼睛在那裡掐指。
與其他人見怪不怪的表情不同,白逢春把目光放到該男子身上以及背後數秒,便低頭不語。
‘蛻凡或接近蛻凡的相士,或者術師?’
片刻之後,男子悶哼一聲,其身後原本蠢蠢欲動的異狀,很快就平息下去;随後,男子熟練地拿自己的袖子擦拭從嘴角滲出的猩紅,指着他面前地圖上陽城的南湖那一帶:“隻能确定在南邊或西南,更詳細的沒有。”
蕭部長點頭,他知道這位惜命,能做到這一部,已經是不錯。
聽到目标所在,白逢春心下稍松,對這一行人道:“南湖一帶是‘黑貓’和‘紅衣’所在,‘黑貓’行蹤莫測,但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紅衣……最好是全程保持警惕,尤其是……”
他掃了一眼這些人裡,‘面容嬌好’的幾位年輕男子。
蕭部長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再一想關于‘紅衣’的情報,頓時了然。
“玉流仙啊!你一會帶着你的師弟們去西南方向吧!那裡比較适合你們。”
被稱為玉流仙的男子微愣,随即也想起關于‘紅衣’的資料,還有其手中所持有的某種似是與姻緣相關的異寶,便輕輕點頭。
見他們不需要人勸就自己安排好,白逢春也松了口氣,他可是見過,因為太自以為是而把自己陷進去,到頭來還要他去撈人的傻蛋:“而西南雖然靠近‘霧君’,但這位一般不太活躍。一般來說,隻要不要太靠近那位生前所居住的城中村,祂就不會自己出來。”
這時,那位玉流仙隊長旁邊,他的三個師弟中年紀看着最小的一個問道:“那要是它出來怎麼辦?”
“不要主動攻擊,最好是解釋之後,主動退卻。”白逢春表情十分嚴肅地回答他。
要知道,當初他的頂頭上司,可是甯願選水裡的那條屍蛟,也沒敢打這位的主意。
說完,見這小孩眼睛還在那轉,白逢春暗自歎氣,對那位身着桃紅色衣裝,頭上簪着桃花的青年說:“玉流仙隊長,請務必謹記我剛才所說。因為這一位,可能是陽城所有的‘0’号文件中,最為麻煩的存在。”
簪着桃花的青年也注意到自家師弟的神色,知道其秉性的青年點頭:“白隊長放心,我會讓人看好他的。”
這時,蕭部長轉頭跟身邊的瘦削男子說:“胡先生,一會我帶着其他人負責南邊,你與玉隊長負責西南如何。”
胡先生看了眼接近靈基巅峰的玉流仙與他那一衆師弟,再一想南邊要直面兩隻異類,而西南如果運氣好,應該不會撞上,便點頭:“這般也好,我便帶書院的學生與桃花塢的這幾位同行吧!”
兩人商量好後,胡先生看向白逢春:“不知白隊長負責那一隊?”
這位也是靈基巅峰,可能比桃花塢的那個年青人還要強些。再加上陽城白姓……很大概率是戰将,而他們這一方,恰好就缺這種力能扛鼎的大将。
白逢春苦笑,帶着歉意道:“陽城現在這種情況,我需要時刻注意汨江裡的那頭爬蟲,以防它趁機生亂,怕是無法随行。”說着,見這位胡先生有些失望,略為思索,便補充道:“我會讓對西南和‘霧君’比較熟悉的秦副隊長與先生同行,先生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