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很高了好嗎,“你這把握是十分制?”
雷洛的眼神宛如關愛自己家的傻子:“當然是十分制我的大人。”
裴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是他狹隘了:“那你不那麼謙虛呢?” 雷洛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十層。”
裴塵….我是不是太過于狹隘了:“這麼有信心?”
雷洛伸出手握了握拳,那寬厚有力手掌中的劍繭幾乎覆蓋了掌紋,骨節凸出分明,用裴塵的話說就是一拳下去能打死十個原身。
“五年前,霍爾不過是劍皇初階,到現在他仍是劍皇初階,我此時已經是劍皇高階巅峰,若不是您說暫時不要太張揚,我早就嘗試突破了。”
裴塵微微瞳孔地震,雖然他知道雷洛精神力本就遠高于一般人,體質異常,同時菩提種也是修仙世界傳說中的聖物,但這小鬼這速度,簡直是開了挂。
他不再懷疑雷洛所說,劍士越到後期,階位與階位之間差距便越大,就是在同一階位的不懂階段之間都是天塹。
看到祭祀大人眼中的震驚,雷洛這才有了一種被認同的自豪,不過說到霍爾就不得不想到到堪斯曼帝國,雷洛突然想起昨晚亞爾林睡下後他收到手下傳來的消息。
“對了,我潛伏在堪斯曼帝國周邊的人昨晚深夜給我傳來消息,堪斯曼帝國好像開始蔓延這種‘怪病’。”
“你是說枯竭者已經潛入到堪斯曼帝國?”裴塵諾有所思。
雷洛點頭:“嗯,但是堪斯曼國王用暴行壓制了消息的傳播,同時開始嚴禁外人進入帝國,也嚴禁百姓外出,就連商隊都要曆經層層排查,所以這件事無法得到确切的消息,隻是他們無意中打聽到的流言。”
流言不會無端而起,更别說是有關枯竭者造成的奇怪疾病的流言,裴塵蓦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于姆納加拉來說人類就像自己菜園裡的菜一樣,除了食用沒有别的意義,像奧斯汀帝國和堪斯曼帝國,就是最肥沃的菜園,奧斯汀帝國因為有裴塵在,壓制了枯竭者的存在,但姆納加拉真的會局限于偏遠地區那些營養不良的菜園嗎?有一個投奔他的亞爾林,難道就不會有第二個嗎?
裴塵揉了揉眉心:“好的我知道了,讓他們加強監控,盡全力去打探有關的消息,我想得到确切的信息。”
“是。”
談話結束兩人一時間沒有了話題,隻是現在還不到就寝的時間,雷洛用給亞爾林清潔完的溫水拿着那塊毛巾蘸濕退下外衣露出精壯完美的身軀給自己擦拭。
八塊腹肌堅硬緊實,整齊地排列,人魚線一路延伸向令人遐想的部位,各種傷疤堆疊,反倒給這具身體增添了迷人的雄性氣息。
裴塵喉頭微動,說真的,這小鬼長得越發——符合自己胃口了,他的長相、身材,就連那身傷疤都能勾起他的無限遐想。
他看着雷洛用自己用過的毛巾一點點擦拭着麥色的身體,居然讓他看出了一種色情旖旎的感覺。
裴塵一遍靠在床頭欣賞這番美景,突然他的視線落在雷洛手背上那個奴隸刺青上。
“這個——”裴塵伸出指尖虛空點了點:“不打算把他遮住了嗎,我之前和你說的我允許你把它紋成别的圖案的話一直有效。”
雷洛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嘴角勾起一抹一閃而逝的微笑:“不用了,就這樣吧,畢竟您也允許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懲戒那些因這個刺青而侮辱我的任何人。”
當年雷洛從大深淵回到裴塵身邊後不久,裴塵就發現了枯竭者的悄然增加,兩人開始外出獵捕枯竭者。
那時雷洛手上一直帶着一副黑色的手套用以遮蓋奴隸的标志。
那一回兩人也如同這次一般趕路去裴塵鎖定的一個鎮子,半路突然變天裴塵受寒開始發熱,雷洛連忙就近找了個旅店把生病的人安置好,自己去買了藥材會旅店借了廚房給人熬藥。
等藥熬好後雷洛急忙端着藥回客房,那時候已經是晚飯後,旅店還住了隊不知道去做什麼的騎士,七八個騎士正喝的酩酊大醉口無遮攔的開着黃腔。
一個渾身酒氣的騎士站起來時腳步不穩直接撞在了雷洛身上,把藥撞翻,滾燙的藥汁灑在了雷洛手上,雷洛立刻把手套脫了下來以防黏在皮膚上。
那藥非常精貴,需要熬三個小時,玻璃碗已經打碎,藥汁濺在了騎士的下擺。
那個騎士瞅見了雷洛手上的奴隸标志頓時勃然大怒,一個奴隸居然敢沖撞高貴的貴族騎士!
喝醉的男人和同伴把雷洛圍了起來咒罵着雷洛逼迫他跪下将騎士腳上的藥汁舔舐幹淨,為偉大的騎士虔誠地道歉。
雷洛的眼神越發危險,這藥難熬的很。
當時的他還不到十八歲,他已經從這幾人的佩劍上認出了這幾人的貴族身份,貴族依然把奴隸當做豬狗。
而且雷洛仍然忘不了自己奴隸的身份,他尚且摸不準亞爾林對待他的态度,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在奴隸與貴族發生沖突時向着奴隸的,就算那個奴隸如何無辜。
就像此刻所有客人都在看他的笑話,而他們心知肚明他的無辜。
“怎麼回事?”正當雷洛在考慮要不要使用空間魔法脫身時,他聽到亞爾林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祭祀大人外出時候都會給自己施下魔法,讓自己的容貌變得普通,但畢竟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是如此,變得清秀的亞爾林也讓那些色欲熏心的騎士眼前一亮,更别說這人被發熱折磨,臉色泛紅眼眶濕潤。
“你們想對我的人做什麼?”裴塵一邊說一邊緩緩走下樓梯。
裴塵一身最普通的打扮,讓那群騎士将他人成了一個普通百姓,隻有普通百姓外出才會帶着奴隸,貴族都會帶着自己的眷屬。
打頭找雷洛麻煩的人帶着淫邪的目光打量着站在他們眼前的裴塵,看到那人的目光後雷洛深邃的雙眼中凝結着刺骨的殺意。
但他随即又很想知道亞爾林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便沉默地站在原地。
其實整個事情的經過裴塵在樓上已經聽了個八九不離十,這要歸功于這群醉鬼的大嗓門和旅店極差的隔音效果,要不然他也不能這麼及時下來。
“嗝兒——”醉漢沖裴塵打了個臭氣熏天的酒嗝,下流的開口:“美人兒,你養的奴隸居然敢對貴族不敬,作為貴族我有替你懲罰奴隸的義務,或者是,你來替他受罰,我可以饒他一命,你可以在這裡脫光衣服——”
“啪!——”
醉鬼騎士下流的話被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打斷,裴塵出手之快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一個平民為了一個奴隸打了一個貴族!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周圍一片死寂,雷洛也微微瞪大了雙眼。
出言侮辱裴塵的人被一巴掌打的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臉色傳來火辣辣的疼,“你他媽!——”
“啪!——”又一掌,抽到了這人另一半臉。
四下裡響起抽氣聲。
裴塵拿出手帕不緊不慢擦着手,像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第一掌,因你對我不敬,第二章,因你對我的人的不敬。”
我的人——
雷洛心中泛起層層漣漪,他稱呼自己為‘他的人’——亞爾林因貴族對自己的侮辱而憤怒。
“喂,小鬼——你就這樣站着任由這群草包侮辱你嗎,”雷洛受到了來自裴塵的注視,那個面帶病容的男人高傲的笑着,“我想你還是不了解我的性格,第一,我的人不由任何人欺辱,第二,我的人要自己為自己的尊嚴而戰!”
“我賜予你可以肆無忌憚的懲戒任何侮辱你的人的特權——”
那一夜是如何結束的雷洛已經不記得了,隻有祭祀大人這句話紮根在了他的内心的土壤中,那是為他挺身而出的神明賜予他的尊嚴。
那位神明如此的耀眼、奪目,如璀璨的星辰,于天際孤高地注視着他。
讓他突然很想、很想、把星星收攏在他雙手中。
他甚至帶着無法壓制的微笑,将那群侮辱他,侮辱亞爾林的所謂貴族斬與劍下。
回憶如同珍珠般被雷洛存放于記憶的海洋。
他放下擦拭身體的手,帶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輕聲道:“我已經不會被這個刺青所束縛,所以就任它去吧,天色晚了您該休息了。”
祭祀大人身體底子不好,這幾天又是一番舟車勞頓,要看着他早點休息。
至于奴隸的刺青,對雷洛來說,那是另一種恩寵的證明。
第二天兩人終于回到祭祀殿,剛踏入後殿,兩人就聽到了一道帶着悠揚起伏的贊美聲響起——
“哦,我美麗的、高潔的、尊貴的祭祀大人,多日不見您仍如嬌豔的玫瑰一樣美麗,令人無法停下對您的贊美,我隻能不停的向您訴說我對您的忠誠與愛戴以表示我對您的思念——”
雷洛額頭青筋鼓動,裴塵輕輕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把這貨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