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達拉猛地轉頭,隻見千鲸酉蹲在房間的角落裡,蜷縮着身體,掌心裡捧着幾枚……斷裂的鐵釘。
不止一枚嗎?還有多少?
迪達拉急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長發,他不能請村裡的醫忍過來,不然酉肯定就會被當成間諜抓走的,他可沒那實力贖人。
“怎麼回事,說話,别告訴我吐出來的時候鐵釘劃破了喉管,我不會信的,”迪達拉斜挎着嘴角,“也不要糊弄我這些傷,不要告訴我是做任務時的戰傷,沒有可能的,我還沒那麼單純好騙,嗯。”
迪達拉雖然年齡不大,但因經常出任務,經驗和閱曆已經較為豐富了。
酉定定地看着他,氣息不穩,語氣裡還有些虛弱:“迪達拉,我……我是,分家啊,你知道的,我——”
“去/他/娘/的/分家,你到底敢不敢從過去走出來,嗯!”迪達拉脫口而出打斷酉的話,露出來的右眼裡滿是憤怒的神色,“你已經是我的了,完全屬于我了,有點自覺!千鲸酉現在是迪達拉的所有物,你全身上下一分一毫包括你的靈魂都屬于我!你到底聽懂沒有,你的一切都由我決斷,不許再管那狗屁的宗家分家了,你現在唯一的活下去的信标,你以後的信仰——”
“都是我,是我迪達拉,你到底有沒有覺悟啊,嗯!”
最開始的興趣使然到現在的維護占有,迪達拉或許知道他這樣逼迫一個完整的人會被道德譴責,但他生來道德觀淺薄,不在意外界眼光。
混沌中立甚至是中立邪惡或許才能展露他内心一二。
看着我,依靠我,追随我,順從我,屬于我。
酉擡起頭。
眼前的少年明明身材消瘦,卻在那一刻,在酉的眼裡,他身形那樣高大寬厚,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
夜晚的岩隐村并不寂靜。
中心的街市區燈影閃爍,一家家店鋪的門口都挂着明燈,人群相較于白天有增無減。
土之國地形崎岖,多為風幹的岩石,白天炎熱,因此各類繁雜多樣的夜市是土之國主要的經濟來源。
酉側卧在并不算寬敞的床上,身上蓋着沾着塵土的破被子。
迪,你的處境……也不好啊。
迪達拉還沒有躺下,他坐在桌旁擺弄着手中的起爆黏土,嘴巴緊緊抿成了一條縫,同發色一樣金黃的眉宇向裡收攏,專注地盯着起手中的白色黏土。
向窗外看去,後山的月光皎潔,照在灰黃的大地上,顯得靜默了許多。
睡吧。
千鲸酉合上雙眼,身體蜷縮起來,睡姿像個嬰兒一樣,這是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好累。
待到酉逐漸睡熟,呼吸逐漸平穩,一直伏在桌邊的迪達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手撐着腦袋看着自己剛剛捏好的藝術。
手裡的黏土,捏成了一隻失去魚鳍的鲸魚,靜卧在掌心裡。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