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姐姐,我好像扭到了。”小塔吃痛地捂住受傷的地方,滿臉歉意地看向蕾娜塔,眼角泛紅,起了水霧。“要不姐姐就把我放在這裡吧。我一個人在這裡也沒關系的。這麼多天我也忍受過來了……隻不過…我會很想姐姐的…”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小了下去,話語中的體諒讓人聽了心疼。
前面的金·富力士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到這一幕。
故意的吧?
金·富力士盯着那塊卻絆倒小塔的骨頭。
正常來說這種大小完全絆不倒一個小孩,更别提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沒事的。我抱你吧。”蕾娜塔毫不在意地張開手臂,把小塔攬到一旁。
小塔的身體懸空,他預想中的畫面沒有出現,還沒有來得及羞澀,整個人被夾在蕾娜塔的胳膊下面。
他的大腦空白了幾秒。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這個是抱嗎?
看到小塔無措的表情,金·富力士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嗯?金為什麼要笑。”蕾娜塔茫然地看向金·富力士。“有什麼不對嗎?”她還特意把小塔往上面颠了颠,小塔被吓得睜圓了眼。
雖然可以像抱小野那樣抱小塔。但是小塔身上好髒。單隻手抱可以減少髒污。這樣既抱起小塔盡了姐姐的職務又極大程度保護了自己的衣服,兩全其美。
“沒事。”金·富力士轉過頭走在前面。“我們繼續走吧。”他的喉間溢出幾聲藏不住的低笑。
小塔嗫嚅地道了謝,就不說話了。
通往盡頭的路不是很長,大概走了半小時。越靠近盡頭,屍體就少了很多,也不用忍受那刺鼻的氣味。
“到了?”金·富力士停下腳步,蕾娜塔遲疑地出聲問道。看金·富力士仰頭,她也順着金·富力士的視線擡頭望去。
他們的面前是一整片零零碎碎拼接的彩色玻璃,在燭火的照耀下,呈現出不同的色彩,那些色彩在空中的一點交織組成了耀眼的白光。玻璃上方占據着大片黑色的陰影。
金·富力士推測那個陰影是一個大型的物品擋在前面的影子。他眯起眼睛,透過朦胧的玻璃查看内部,裡面整體的裝飾非常接近教堂氛圍,和上方坍塌的遺迹天差地别。
不少類人生物在雕像下禱告,唱着那首頌歌。
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生物,上身類人,擁有極為魅惑人心的臉龐,下半身卻長着粗壯有力的魚尾,上面的鱗片還在閃閃發光。
想來這就是人魚族了。
從那些人魚的反應來看那個大型物品應該是神像。
而他們所敬仰的神像背後卻是上百的屍體和一個被人遺忘的瑟瑟發抖的男孩。
“聽說那個異類居然把人類引進來了。”靠近玻璃的黑發人魚和旁邊的金發人魚竊竊私語。
“哼,引進來又怎樣。她照樣是個異類。聖水對她毫無反應,女神是不會接受她的。”金發人魚冷哼一聲,打心裡瞧不起那些異類。
“把人類帶到女神像前參加祭典是她的榮幸,她居然還敢跟長老開條件。”聽到了一旁的讨論,紅發人魚插嘴道,眼裡閃着咒怨。“那些異類就是一群不識相的瘋子。”
“也不知道今年祭典誰來手持聖物。真希望是我。”黑發人魚看着女神像的方向一臉陶醉。
“别想了…”
三個禱告完的人魚拖着尾巴走遠。
“小塔?你怎麼了?”抱着他的蕾娜塔率先察覺出了不對勁。
自從靠近這片玻璃,小塔就沒說過話。他的雙眼緊閉,額頭蒙上一層薄汗,呼吸急促,手腳揮舞着,就好像空氣裡掙紮的魚要被奪走了身上所有水分。
“小塔?”蕾娜塔把他放在地上,輕聲呼喚着他的名字,見無效之後,她又哼起了那首頌歌。
在少女輕柔的嗓音裡,小塔的手腳放松,呼吸漸漸平穩。
“真奇怪呢。這孩子是對這裡面的人魚有應激反應嗎。”蕾娜塔好奇地戳戳他的臉。“明明剛才還有說有笑的。”
雖然不知道蕾娜塔是怎麼定義這個有說有笑的。但是小塔的問題很明顯吧。
“你忘了嗎?他被囚禁在那裡。除了我們這樣的祭品,誰還能這麼對待他。不過看他這樣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
“真脆弱。”蕾娜塔感慨道。“剛剛聽那幾個人魚說人魚族還存在聖物。金你不好奇嗎?”她搓搓手,一臉期待地看着金·富力士。
“是你想要吧。”金·富力士擺手,挑起眉毛。“可以哦。作為祭品,怎麼可以缺席祭典呢。”
他們一拍即合,眼裡閃爍着雀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