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她瞥了一眼外面,窗外的殘月還高懸在她的頭頂。
确實有月亮啊。那怎麼了。
蕾娜塔的這一眼更加動搖了金·富力士的心思。他垂眸看着她,兩個人面對面的距離在不斷拉長變形,有什麼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滑落,滴在她耳旁的寶石上,成為了陪襯她的一員。
不可以。
那些隐晦的情緒都被他盡數壓下去。
不可以。
堵在喉間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一聲發自内心的贊美。
那是源于人的本能對美的欣賞。
“果然很适合你呢。蕾娜塔。”名字的讀音被他咬得很輕,就像一陣歎息。
“這是什麼?”蕾娜塔用手指輕輕撥弄挂在耳下的寶石。
“是一種裝飾品,可以叫做耳飾。”
“這算是你的其他賠償嗎?”她的餘光捕捉到臉龐一抹鮮紅的痕迹,僅這一點就擁有着出人意料的美麗,足以吸引她的全部目光。
透過那顆寶石,就好像她也在注視着他的心髒一樣。
“那蕾娜塔願意接受嗎?”金·富力士俯下身子貼近她的臉,視線從寶石慢慢移到她的眼眸。
那是比寶石更為珍貴的存在。
?
金靠那麼近,這又是怎麼了?
“為什麼不接受?這可是我保護你的費用。”蕾娜塔的食指點點金·富力士的鼻頭,退後了幾步。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得她可以看清他臉上的絨毛,她有點不太适應。
“還是說你有其他的寶貝?”她的另一隻手不客氣地伸出來就打算向他索要其他費用。
“饒了我吧。”金·富力士直起身來,無奈地伸出雙手和頭頂齊平,“真的沒有其他東西了。”
“好吧——”蕾娜塔打算伸回自己的手時,被另一雙比她小一半的手握住了。
注意到對方時她驚訝地睜大眼睛。
為什麼。
“姐姐,是我,小塔。”渙散的瞳孔對上她的眼睛,輕輕搖了搖搭在她手上的手。“我沒有事了哦——”為了讓蕾娜塔更好的看清,他在原地蹦跶着轉了一個圈。
明明快要死了。
“這孩子非要來找你呢。”妮妮笑着站在他的旁邊,目光柔軟。
明明都那樣了。
“沒關系嗎?”她猶豫地問道。
“诶——姐姐指的是哪個?”他指指自己的心髒,“是這個嗎?沒有關系呀。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重重地停頓了一下。蕾娜塔的呼吸也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明明說好了要一直看着我,結果嫌麻煩就把我丢在那裡了。不要把我當做真的看不到呀!”他叉着腰控訴蕾娜塔的失信。“姐姐明明知道那片空間是從哪裡來的。還要把我當成小麻煩。”
居然不是因為快要死掉而生氣。
“那、那怎麼辦。”她的手縮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絞着。
她的記憶裡并沒有應對這個場景的經驗,也沒有可模仿的對象。
“你說呢。”小塔氣鼓鼓地别過頭不再看她。
蕾娜塔一一掃過周圍人的神色,他們都笑着等待她的回答,眼裡是毫不吝啬的鼓勵。
做錯的事情要幹什麼呢。
那個時候金做錯事不小心吵醒她說的是什麼來着。
好像是——
“!!對不起!…小塔。”她大聲地道歉,末了還心虛地補上他的名字。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你的道歉吧。姐姐。”裝作生氣樣子的小塔飛撲到她的懷裡,蕾娜塔牢牢地接住他。
這一次她接住了。
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笑起來。所有的不快全部都消融。
那種溫暖從笑容裡浸透着目光,在心裡點點滴滴泛起了漣漪。
她聽到了那微弱的來自自己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輕輕地跳着。
原來、原來溫暖是這種感覺。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控制不住地從眼眶裡流下,順着臉頰緩緩地下淌。
“姐姐,怎麼哭了。”幾滴眼淚落到小塔的頭上,他抱着蕾娜塔的手松了松,關切地想要查看她的狀态。
“沒事。”蕾娜塔還是緊緊地抱着他不松手,聲音悶悶地從頭頂上傳來。
“快要、快要喘不過氣了!!”
獨屬于清晨的光線透過層層枝葉照在他們的身上。
長夜散盡,陽光正好,未來的道路還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