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再一次見到韓吉的時候,已經是在利威爾給自己展開特别訓練後的第三周了。
對于這人一見到自己就驚呼一聲的表現...說實話拉維恩覺得并不能怪對方。并且前幾天還好端端的人,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被打得至少是看起來一副滿身繃帶的慘相,無論是誰都會稍微地震驚一下吧。
“...有什麼話快點說,别用看罪犯的眼神看着我。”
“那個...拉維恩,你個樣子是被利威爾打的吧。”
“...”
迎着她此時看不清雙眼的、反光的眼鏡,即使是巧舌如簧的拉維恩,也隻得像哽住了一樣在這過于直白的問候下一聲不吭地低頭喝了口沒味的湯。
韓吉充滿興味地看着她,隻在這無言的沉默中莫名感到了一股燃燒的烈火。
——遲早把那個矮子打到跪地求饒。
她簡直快把這句話挂在臉上了。
...但雖然懷有着這樣遠大的志向,可就單隻是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偏要這麼做被摔掉的隻能是自己的牙而已。
在加入利威爾班以後,日子就莫名奇妙地變得忙碌了一些。利威爾拒絕讓她在克服那個毛病前參加小隊的協調性訓練,雖然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但總會抽兩個小時出來在夕陽下把自己暴揍一頓。
對,他們實施計劃的手段就是這麼粗暴。如果身體不願意使用那部分的話,就直接打到自己不用不行為止。
說實話...期間有好幾次拉維恩都感覺自己快死了,照利威爾說的話就是她太會取巧,偏要被逼到離死不遠的時候才願意動真格來。
這種亂來的作戰也不能說沒有成果吧...但是成功的時候有,失敗的時候肯定也不少。被一個比自己還矮的成年男性以如此多樣地方式打得倒地不起,這樣的經曆想必沒人願意經曆很多次。
不過,确實是自己拜托利威爾幫忙的就是了...除了對自己像沙包一樣被打得死去活來有怨言以外,拉維恩認為自己對他還是存有一定的感激之心。
“真的,你們兩個...就不能換個更和平一點的方式訓練嗎,到頭來都是這幅慘兮兮的樣子。”
韓吉看起來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拉維恩冷眼看着這家夥裝腔作勢地把所有話說完,算是尊重地等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才早有所感地開口。
“...喂,他那每天都像是早飯後散步一樣,毫不在意地死命揍着别人的樣子哪裡慘了?”
韓吉看她這幅真的完全一無所知的樣子,這下說什麼都開始有些震驚了。
“難不成你對自己的蠻力一點認知都沒有嗎?利威爾那家夥,雖然嘴上不說,身上該有的傷勢可是一天都沒少過。”
...傷勢?拉維恩還真不知道。
畢竟這三周内,隻要自己一跟利威爾見面就是一場完全把對方往死裡摁的雙人格鬥對戰,在與一個力量遠超于自己的對手摔跤時,她真沒餘裕去觀察對方身體有什麼不适。
竟然受傷了的話為什麼不說?那家夥,難不成是為了不讓自己有負擔才特地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嗎。
不知為何,拉維恩突然想起了前幾次利威爾那像是巧合般一樣為自己解圍的時候...之前在能力測試的時候也是,他特地想那樣無厘頭地把自己拉到沒人的地方,大抵也是認為自己存在什麼不能直說的難言之隐吧。
如果單隻是在意她的傷勢那還好說,畢竟作為隊長的話,肯定不希望部下因為有所隐瞞而影響自己的判斷。但如此多的巧合湊在一起...難不成這人竟然一直在關心她嗎。
拉維恩得出了一個相對恐怖的結論。
“哈,怎麼樣,那家夥不像個好人吧。”
韓吉撐着腦袋,坐在對面給自己綻放了一個像花一般的燦爛笑容,搞得人背後直起雞皮疙瘩。被她這樣的眼神上下掃視着,拉維恩莫名感覺自己的想法像是被看穿了一般。
“不過比起這個,拉維恩真的對我們的研究沒興趣嗎?巨人可是很有意...”
“我吃完了。”
在上一次結束與埃爾文的會談後,這家夥真的抓着自己問了将近一小時關于那六隻奇行種的特征和行為模式後,即使遲鈍如拉維恩也十分清晰地明白了這人在這種問題上幾近恐怖的執着。
繼續跟她牽扯下去的話隻會沒完沒了的,于是拉維恩當機立斷地選擇跑,在完全無視了韓吉的呼喚聲後為這場并不巧合的相遇畫上了一個終點的記号。
“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