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的話就下次吧...這估計也是埃爾文的意思。
——雖然心裡是這麼打算的,但當拉維恩真的踏進韓吉的辦公室,一下子對上了利威爾那張慘兮兮的死人臉時,還是莫名産生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算什麼?獄警交接?”
轉頭靠在了韓吉那滿桌子的文獻資料上,拉維恩有些嫌棄地摸着這些紙張上面堆積的灰塵,隻在兩人的目光中面無表情地扯過了利威爾放在旁邊的外套擦了擦手。
“...”
那人的臉色已經黑了一半,但拉維恩并未打算對這種惡劣的挑釁做出什麼多餘的解釋。
——即使是自己把他的衣服當手帕用也沒有對自己大罵出口...看來現在确實是發生了某些不同尋常的事啊。
“奈爾·德克在審議會上發表了對你的限制令,要求把你納入憲兵團管轄。”
利威爾伸出手去毫不客氣地從她手上奪回了自己的外套,那人大概是并沒有繼續跟他争吵下去的打算...隻是在聽到“奈爾·德克”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又是這家夥...才剛醒來就玩起了這麼一出,他究竟跟自己有什麼仇怨?
即使讨伐自己的公文中總是寫着什麼“貴族的準則”、“王家的榮光”這種無聊的場面話,拉維恩并不認為這就是他無論如何都想捆住自己的真實理由。
交給憲兵團管轄什麼的...他對自己還真是上心啊。
“埃爾文呢,他同意了嗎?”
拉維恩沉默了一會,随即又向着兩人開口問道。
“不如說...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
韓吉隻把頭埋在那堆分不清種類的資料裡面,搜尋了半天後終于把一張陳舊的報告擺到了她的眼前。
“拉維恩,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雷斯?”
隻略微向着報告掃了幾眼,拉維恩便十分果斷地搖了搖頭。
她對中央那些貴族的了解算不上多精細,更不可能一個個記住這些自己連面都沒見過的家夥。
韓吉此時的臉色不算好,特别是在聽到她的回答了之後。
“那就奇怪了...就是這個家夥哦,在埃爾文反對之前就莫名奇妙向中央提交訴書要求恢複你的行動...”
“——還是以‘照顧故人之子’的名義。”
兩人的目光,一下子交聚在了自己身上。
這算是哪門子的故人...在自己這明晃晃存在于台面之上的三年裡,她可是一次也沒聽過這個所謂的“雷斯”啊。
“說實話,竟然在那種程度的會議上針對你的問題争吵這麼久...無論回想多少次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呢。”
韓吉推着眼睛走到她身旁,隻像是安慰一般拍了拍那人的肩。
“...真是麻煩。”
利威爾轉頭往拉維恩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反倒看起來豁達極了。都已經處于這種危險的狀況中了,還能用那種毫不在乎的态度安然地坐着不動...有時候還真是佩服她的心大。
“無所謂吧,至少能恢複正常狀态了...整天被中年大叔跟在身後還得住地牢的慘狀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拉維恩向上看去,窗外的天空依舊如此清朗,與她記憶中無數次所見的模樣并無不同。
她隻是那樣安靜地待在原地,向着這無邊無際的、廣闊的天空,有些意味不明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們是同伴,對吧?”
“...”
這種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肉麻死了...小心點,别在牆的裡面就不小心死了。”
利威爾一手把拿着的外套扔在了她的頭上,在後者那無用的掙紮中,韓吉隻像是突然笑出聲了般把那人從這厚重的布料裡給解救了出來。
“畢竟是拉維恩嘛,應該沒問題的吧?”
陽光透過這不算幹淨的玻璃窗戶,隻那樣安然地打在了這略顯混亂的資料堆間。
這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