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你認為我和趙政熟悉的原因是意氣相投，那你真是大錯特錯。

知道我倆怎麼認識的嗎？

由于經常與他人觀點相悖，不可避免的會有嘴上戰争。

而趙政是其中罵的最狠最難聽的那個，脾氣也是最火爆的。

然後我就記住他了，帶着氣憤和怨恨。

同樣，由于我罵人也很難聽，他便也記住我了。

帶着不甘和輕蔑。

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什麼深仇大恨倒是沒有。

有些時候，還是相互開涮來的愉快。

說起來，就因為這個特性，我并不比什麼人更加了解他。

但我絕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

明白嗎？

這種絕望的預感給予了每一個跟你經常吵架的人。

而且遠遠比想象中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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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預感雖然比不上馬孜榭那麼變态的精确度吧，但也是有張有弛的。

就算氣氛并沒那麼緊張的時候，遠處的危險也可以靠感知來預測。

打個比方，就是現在。

無法感知的危險隻能靠“眼”和“腿”的天人合一來控制。

不過還好，我們的默契沒白培養。

雖然沒有顧和程二位戰神那麼可怕，但也不算太廢。

一路走走停停，拿着最理想的刀刃，也算是到了地兒，沒傷太重。

馬孜榭把刀一扔直接坐地上不起來，氣溫宜人，但大汗淋漓。

“下次這累活我真的不幹，真的不幹了……”

馬孜榭極其煩躁地瞥了一眼監控，用手撐地，從地上晃晃悠悠站起來。

“私密馬賽，蟹蟹醬。”我說：“不知道你體力這麼差的！”

我被無視了。

看起來到該到的地方了，但是面前一片漆黑，就連“眼”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程佘影也到達之後，我和顧娅廷面前的監控瞬間合并為一列。

原來如此。

“不過眼這邊什麼都看不見，該怎麼做？”

“更簡單了，我們罷工吧。”

顧娅廷往靠背上一躺。

“什麼？！”

“就是這樣，當我們無能為力的時候，眼睛被蒙起來的時候，你能怎麼辦？”

眼看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微微一笑，直接閉上眼睛向後仰去。

“你說，盲人是怎麼感受世界的，他們不靠眼睛對不對？就相當于現在的我們，我們就是盲人，眼睛可以是愛莫能助的器官，這個時候，就需要身體自行摸索前方的道路了。”

明白了。

顧娅廷通過對講機聯系了程佘影，并且讓她帶着馬孜榭四處摸索。

——然後她真的罷工不幹了。

躺平了。

但我不敢，我沒那份信心。

本質上我不能完全相信别人

“找到個按鈕。”

程佘影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過來，然後是馬孜榭的聲音：

“還有一份摩斯密碼告示牌。”

“誰懂摩斯密碼？”馬孜榭帶出疑問。

“告訴我。”

顧娅廷騰一下坐直，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

程佘影伸手摸了摸牆上的摩斯密碼凸起，将情況原原本本通過對講機呈現了出來。

“這麼好猜，答案是dream，夢想。”

“你真的會摩斯密碼？”

“我知道摩斯密碼的大概原理。”顧娅廷嘿嘿一笑。

“别吹了，要吹也吹你記性好。”程佘影毫不留情的拆穿：“剛剛我們找到的線索是摩斯密碼的翻譯應用。”

顧娅廷撇撇嘴。

沒有别的線索，程佘影按下按鈕，是一份顯示屏。

「請輸入密碼」

「夢想」

「密碼正确！」

牆面轟然崩塌，差點砸到二人，然後露出牆面後的一座神似佛像的金尊。

一座…死亡的，了無生氣的金尊。

顯示屏再次彈了出來，周圍被微弱的光芒照亮。

金尊的面孔在光芒下輪廓微顯，是不同于環境的平和。

「請輸入密碼2」

“密碼還有2？！”馬孜榭叫喚起來，聲音裡的煩躁抑制不住。

“可是我們翻遍了周圍，沒有再找到哪怕一個線索了。”

程佘影努力保持着從容冷靜的聲調，差點破功。

顧娅廷皺着眉頭閉着眼，似乎在腦内整合着全部的訊息。

“張揚。”馬孜榭在一片寂靜之中舉起對講機。

“在。”同樣希望有人能破局的我，迫不及待的期待她的回應。

“咱倆找到的那張紙條你發現什麼沒有……絕對不是白給吧。”

“可是我……”

“記得的話說給我聽。”

顧娅廷打斷了我，眼睛在黑暗中發亮。

迫于忽如其來的壓力，我把紙條上的話大概複述給她聽。

「對于夢想的定義，目前為止還是模糊的，隻有人們才願意樂此不疲地為它而奮鬥」

「比方說，夢想最重要的部分究竟是過程還是結果」

「比方說，夢想帶來的是動力還是方向」

「比方說，沒有價值的夢想究竟值不值得去實現，或者說夢想本身就有不菲的價值」

「正因為它是一個抽象虛幻的話題，才會有這麼多所謂“不确定”」

「解開這些問題，幫助每一個死去的“追夢者”靈魂安息吧」

她的表情跟我頭一次聽到一樣一頭霧水。

然而大腦比我轉的快多了。

“我有三個猜想。”

“一，迪文奧爾想讓我們給夢想下定義，并作出他認為正确的解釋。”

“二，以一種抽象但理智的态度，作出我們認為的合情合理的解釋。”

“三……我不怎麼推薦，推翻這些迷惑性的言語，自立見解。”

“不過嘛，語言是所謂定義的棺材闆，三種可能性都是百分之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