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屏蔽掉的聲音和語言,讓我們所觀察到的景象……
雖然不排除它确實有保護醫生的作用,但也确實蒙蔽了我們的雙眼。
不擺脫這東西,我們就像那困在籠子裡的鳥。
不能太過依賴它……我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但用虛假的東西搪塞我,絕對不是什麼好選擇。
與此同時,規則也在悄然坍塌。
【你的患者隻是一群精神病】
我們人類的同伴們,在這些催化劑的促使下,在醫生的瞳目裡狀若蠕蟲。
還是不要想下去了。
整點的鐘聲響起,我走進單人病房,十分忐忑。
我不确定我面前的是一位我所認識的同伴,還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在我一切的期待能夠得以實現的情況前,它沒有逃走。
我丢掉了針頭,對面的患者顯得一驚。
我把手放在整體頭罩和目鏡上,深深呼吸。
一成不變的現狀。
還是前進吧。
深呼吸,然後我把它迅速摘下。
——就跟要英勇就義一樣。
空氣似乎立即變得渾濁了。
面前的景象也如同顧娅廷說的一樣變來變去。
但我還是能看清面前的人,就算很不容易。
吳志辰翹着二郎腿,從上到下掃視我一遍,然後就像預料到了一樣。
“我竟然沒猜對,太遺憾了,原來是你呀……張揚。”
我露出一個光看就能預料到内心五味雜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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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娅廷視角*
我很讨厭去接待室跟陌生人打交道,更何況對面可能不是人。
如果運氣好,碰到了像張揚和付夢迪那種,大概我在傾聽完他們的負面情緒并填完單子之後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畢竟我還有東西沒驗證完。
我懷着平常心往那兒一坐,我就知道我想錯了。
我就不該懷着平常心,完蛋了。
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好像是有我在萬丈深淵裡苦苦掙紮,墜落。
簡直就像無數次溺水無數次窒息。
我現在開始喜歡跟别人打交道了。
我并沒有反應過來,而是直接掉入了一個空間。
整體類似于石窟,牆上刻印着一些壁畫,走進了看還能聽到聲音。
我來到第一幅畫面前,内容很抽象。
似乎是一個醫院,與正常醫院無異。
我湊近了仔細看,才在樓頂的标牌上勉勉強強看清“共和”二字。
好奇心驅使我來到第二章壁畫。
是一些循規蹈矩的生物,耳朵大,嘴巴尖而長,紅色眼睛,還有不成型的短尾。
他們就像機械一樣自然運轉。
然後我來到第三幅壁畫。
那些生物增多了,密密麻麻地占滿了半壁,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外貌與它們不同的其他物種。
我看不出來那是什麼,像老鼠卻又不像。
那所謂“其他物種”耳朵較小,尾巴較長,面容猙獰可怖。
我仔細看了一會兒,我認為必須要把它們記在腦子裡。
往後去是第四幅。
短尾生物仍然日複一日地勞碌着,與此不同的是長尾生物站在他們身後,憤怒地揮舞着鞭子。
旁邊還有一些不知幹什麼用的培養皿。
……
第五,六,七幅壁畫太過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最後一幅,第八幅壁畫,即使仍然很模糊,但短尾生物頭一次占據了主要地位。
我湊近仔細研究,耳邊傳來聲響:
“保護大腦和心髒!創建我們的世界!”
“保護大腦和心髒!創建我們的世界!!”
“保護大腦和心髒,創建我們的世界!!!”
聲音一次比一次洪亮,内容卻與手冊上大相徑庭。
等不及我思考,一陣強風想要把我送回精神病院。
我的意識還在石窟裡玩命分析。
于是系統打斷了我,并且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縱使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它回答,但我還是隻問了最接近當下的一個。
“為什麼我會去這個地方?”
【有人幫你的】
系統回答。
【你未來應該能夠見到他。如果運氣好的話】
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我無法對這段無厘頭的對話進行任何有效分析。
但我知道,這些讓我看到的東西絕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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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知道為什麼我能認得出來你。”
“我知道。”吳志辰說:“我有很多想說的。”
“我也有。”
我已經感覺不能再說下去了,于是慌忙帶上頭罩。
沒兩分鐘我又摘了下來。
“這樣循環應該不會死,你先說吧。”
“客套話和簡單陳述我的經曆就到此為止吧。”他特别臭屁地擺了個沉思者的pose:“所有人,所有在患者陣營的人類,包括但不限于包包他們,我們已經完全面交完畢,并全員存活。”
我發誓這是我來到這一關聽到的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