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格式讓我們為之一愣。
“你們的眼神與這個地方不一樣,應該也是’人’吧。”
她說的話讓我們摸不着頭腦。
“什麼算你所言的人,什麼不算呢。”姜文溪反應極快地順着她的意思向下走去。
“人,不僅僅是一個物種,更是擁有正常理性思想的象征。”餘姗說:“現在我們所在的世界,幾乎沒有人了。長着兩條腿,但以混亂為榮的東西,與人沒有關聯。”
好的,我懂了,像趙政那種就是人機,啊哈哈。
“我被困在這裡許多年了,跟那些不是人的東西幾乎沒有差别。”她深深歎氣:“牆上那些記錄都是我曾經擁有過一些’子女’的象征,我不知道他們是逃出去了,迷失了,抑或是死了,總之他們消失了。”
“我曾經也是人,現在應該不是了,但我還是想出去,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幫幫我。”
她漆黑一片的眼睛,語調波瀾不驚,沒有希望,這種話應該已經說很多次了。
我看着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正字,開口說道:“我們上一個地方,應該沒有人逃出去過才對,這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曾經’?順序,關卡的順序是亂的?”
餘姗聽到我的話,轉過頭,表情中帶有一絲迷茫:“不可能的,隻有過去的勝利者才能面對未來。”
她的一些話很奇怪,像有點神智不清,但大概意思是能搞懂的。
但這人數确實很難說得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順序随機,或進行了改變。
“所以,大娘,餘姗,你知道我們究竟怎樣才能活過七天嗎,這是我們的任務。”
餘姗的談吐雖有些混亂,但也具有人類普遍的思考能力:“我之前的那些孩子們,還沒到七天就消失不見了。所謂任務,應該隻是一個幌子。”
姜文溪冷笑一聲,表達對任務的不屑。
“你們的那個同伴,今天去了廖老太她家,估計要不好受了。”餘姗面無表情地說,聲音卻帶了一絲擔憂:“有些新來的,第一天就會被她弄死。”
她沒有觀察我們驚愕的表情,自顧自連接了下一句話:“明天我會送你們去學校,然後我就幫不了你們了,但是在家裡,我可以盡力讓你們安全,但你們要帶我出去……如果可以的話。”
看得出來她不抱什麼希望,但我們已經熱淚盈眶。
她擺擺手:“不必感激,每一輪我都是這麼做的。”
我們真的鮮少受到幫助,我估摸着未來也是一樣。
夜色完全黑了下來,餘姗說,在她的家裡我們可以正常睡覺,像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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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
漆黑中帶點亮色。
我站在黑暗中,分不清方向。
我的視力所及正前方,有兩個在交談中的人影。
我的意志讓我移動,于是我來到了人影身後。
趙錦軒擡起頭,表情得意地像早知道我來了,而吳志辰連頭都沒擡。
“進展怎麼樣?”趙錦軒就那麼坐在地上問。
我保持沉默沒出聲,我覺得很奇怪。
“問你話呢,進~展~怎~麼~樣~?”
我還是沒出聲,就那麼盯着他倆,動也沒動。
趙錦軒才站起來了:“我去,活太久了,怎麼又聾又啞了?我們在這種将死之地,很無聊的好嗎。”
我保持靜止不動半響,才決定詢問他一個不好理解的問題:
“你确定,你是你自己,而非我幻想出來的提線木偶嗎。”
他倆同時變得疑惑了起來,思考了老半天才正面對我的問題作出解釋:
“我不知道該怎樣證明,但我确定,我們都确定。”
“你确實可以确定,但我該如何分辨您二位孰真孰假呢?”
吳志辰搖搖頭:“這肯定沒有辦法了。”
“是沒有辦法,但是不重要,就算我們是虛假的,也不重要。”趙錦軒說:“我發現一個bug,當人死亡的時候,外界的物品可以帶進來,比如我的這件衣服,它就算扔到地上也不會消失。”
“所以,我在想……”趙錦軒話說了一半,突然眯起眼睛向遠處看了看:“得了,下次再說吧,你得醒了。”
我嘗試着把另外一個問題說出口,但我失敗了,我消失在這個空間裡,眼前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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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面前是舉着刀一動不動的餘姗。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我在驚恐之下向左滾動,并且踢掉了餘姗手中的刀。
時間開始流動,餘姗還是一臉平靜,她看了看我,露出認可的微笑。
【恭喜,挑戰者張揚,覺醒“臆想性能”,為被動輸出型異能,暫命名“落月屋梁”】
事态實在太過複雜,我扶着嗡鳴作響的腦袋觀察四周,姜文溪和王桦卿坐在一起,餘姗從地上緩緩撿起刀來,将其放回原來的位置。
我震驚于我剛剛敏捷的動作,那簡直不是我自己,還有餘姗奇怪的攻擊以及她被反擊後平靜的表現。
“别擔心,我隻是測試一下。”餘姗冷漠的聲音響起:“在第一天就能如此放松警惕地輕信别人的人,不如在我手裡死去,就不必活到最後了。”
我扯了扯嘴角,這種行為讓我無語到失語。
“張揚,我早就覺醒了。”姜文溪在我說話前搶着開口:“然後用了一點小手段,應該能至少保全我們兩個,問題就出在你那,我本來想着讓王桦卿去救你,現在好了。”
我......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