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一夜春風滿城花開,竟然連所在的這個冰冷的城市也是如此。今日中午回程,偶然覺得前方隐隐約約黃色星星點點,走近一看竟是迎春含苞待放,驟降的溫度也抵擋不住春的步伐。
在家的話,該是上坡點桃花了。桃花開的季節,漫山遍野都是粉色的雲霞。桃樹這種樹,先開花後長葉,因而隻見粉色白色相間,霧蒙蒙的一片。仔細想來,後來尤其愛看某部桃花的影視劇,甚至因而改變了人生的方向,看起來似乎有些命中注定的意味在。我實在愛春,春天帶給我的那種感覺實在太過美妙。從那時起,我就很好地領會“吹面不寒楊柳風”是什麼感覺,後來跟着媽媽坐三輪車回去上坡,我站在三輪車後鬥向前探着半個身子,沿路是夾岸垂柳,又有幸見到了何謂“二月春風似剪刀”,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生命力,一片朦胧的新綠,随着柔柔春風舞動,仿佛一種不在塵世的美好。于是自然而然又背起整首詩來,想起課本上的插圖,片子裡标準的朗誦聲回蕩在耳畔。這是春天,我從小感受的春。
要點桃花,先要收集桃花。我喜歡撿那些被風吹落的花朵,大人們更有經驗,挑選開得過密的枝頭摘。然後找張報紙,抓一把在手心,兩隻手用力地搓,把花粉都搓在報紙上。桃花的味道很特别,它們無疑是香的,但還有一種特殊的淡淡的苦味,就像桃核芯米的味道,砸開桃核撲面而來的那種味道。搓好之後找一個空的小藥瓶,倒在藥瓶裡,一般上面的錫紙都沒有撕完全,花粉染黃了錫紙邊和瓶蓋内紙。沾花粉的話用的是鉛筆,家裡總是會特意買兩隻帶橡皮的鉛筆,留着點花用,那年買的是白底洋紅洋綠美猴王紋金封紅橡皮鉛筆。把花粉瓶和鉛筆揣進兜裡,扛上镢頭和鐵鍁,就可以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