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顧榆告别弟妹,踏上進京趕考之路。
臨别前顧柔拉着他說了些悄悄話後,就帶着弟妹返回家中。
裴宗遊一路上都護送着顧家人,坐在外側聽着他們的對話。
“大姐姐,你發沒發覺今早林姨對我們格外熱情啊,就算是娘親每回來,也沒帶回去這麼多禮物吧。”顧柳詫異的拉着顧柔,所說禮物就是另一件馬車上的物件。
绫羅綢緞,糕點瓜果,玉飾字畫,裝了滿滿的一車子。
顧柔極力的拒絕不收,奈何裴夫人熱情不減,二話不說就讓馬車跟着他們回去了。
顧柔抿嘴,搖了搖頭。
“真是奇怪。”顧柳撅着小嘴,“我總覺得林姨看你眼神不太對勁,比以前親熱多了呢。姐姐你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嗎”
“姐姐真的不知道。”顧柔低聲道,拉着顧柔,“可能就是因為正值年節吧,你不要想太多了。”
“噢,這樣嗎?”顧柳看了看外面,總覺得裴少爺好像是在偷聽似得,背影顫動,仿佛在偷笑。
顧柳好奇心太重,抓住顧柔就不肯放,繼而問道:“姐姐,今早二哥離開之前,你從二哥那拿了什麼好東西,怎麼一直揣在懷裡?”
一邊問着,還一邊作勢要向前去搶過來。
顧柔猝不及防,小雞仔護食一般緊緊抓住包袱,登時便惱怒了,“阿柳,不許亂動,在車上就乖乖地,再亂動就下車走回去了”
“大姐姐,你幹嘛啊,突然這麼生氣……”顧柳連連受挫,垂下了頭去,“我隻是覺得姐姐你最近很奇怪嘛,你哪裡有錢買的那樣好看的花燈,還非要帶回家去?一定很貴的吧?”
“不是很貴。”顧柔想到花燈心裡便溫暖了起來,勾唇淺笑,“是猜中了燈謎送的而已”
“姐姐你真的好聰明,會猜燈謎,還會做鞋子。”顧柳狡黠的挑眉笑了笑,故意壞笑着,“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多做了一雙鞋子,我隻是好奇你究竟要給誰呢。為什麼已經給了二哥,還反悔要了回來?”
顧柔緊咬牙關,惱羞成怒,按住顧柳的細小手臂,“不許你再說,再說我以後不會再給你一文錢。”
“不說就不說呗,反正遊哥哥在外面都聽到了,你羞羞啊”顧柳挑眉,頑皮的笑着。
顧柔的臉越發的紅潤,燦若紅霞。
他都聽到了?
坐在外間的裴宗遊極力的忍着内心的歡喜,他與顧柳有同樣的疑問,關于那雙鞋子,她到底什麼時候送出去?
到了顧家門口,杜恒扶着顧柳顧楓先後下了馬車,到了顧柔的順序,裴宗遊便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顧柔微微搖頭,不滿的看着他,懷裡還警惕的抓着那從二哥手上要回來的包袱。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一.夜宿寐難眠,翻來覆去矛盾不已。
她絕對是着了魔,怎麼就要回來了?現在倒好,成了蕩手山芋。
見裴宗遊不肯後退避讓,顧柔下意識的望向了門内,弟弟妹妹已經興奮的跑進去了,此時也無人在跟前。
她做賊心虛似得伸出了手。
指如蔥根,柔弱無骨。
裴宗遊抓的緊緊地,将她接到了地上後,順手從她手邊奪了東西過去。
顧柔詫異的皺着眉頭,兩手空空的瞪了一眼,“還我”
“我贈與你花燈,你也該禮尚往來。”裴宗遊舉了下包袱,示意道:“上次在馬車上,你便已經帶上這包袱,你是不是不舍得這鞋子,所以三翻四次都沒送出去?”
顧柔臉上染着绯紅,羞惱的轉身就跑回了屋子。
再也不提還她鞋子的話。
顧淮甄氏也着實被裴家的禮驚吓到了,就算是往年年節往來,也沒有一馬車一馬車的送過來,所以當下便也拒絕了。
裴宗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番話說得懇切真誠,讓夫妻兩個難以抗拒。
裴宗遊甚至提出,顧楓頭腦靈光,精于計算,極有經商才能,所以過段時間便讓顧楓跟着店鋪上的佟掌櫃去學習,将來必定學有所成,堪當重任。
顧楓也早就跟顧淮甄氏講過這件事情,說自己不如大哥英勇,不像二哥博學多才,唯獨去過幾次裴家鋪子上,對做生意的事情倒是頗有興趣,所以央求了裴宗遊,想去鋪子上做個夥計學徒。
裴宗遊說完這話便離開顧家,給他們考慮的時間,臨走前祝福顧楓,三天後會再來顧家,這幾日叫他好好跟他姐姐講清楚。
顧楓自然知道是哪個姐姐,遂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裴宗遊,“其實經商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姐姐給我出的主意,姐姐說我經商必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