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欣慰的看着顧柔,拉着鄭婆婆的手,聲音堅決道:“我看阿柔的安排極好!”
他們也從未将鄭家人看做什麼奴婢看待,隻是兩家人相互扶持罷了。
鄭嫂子自然感激涕零,打定主意要好好伺候顧家人。
顧柔帶着顧柳和蓮玉趕到後院,三人一人分了一間房來住,“蓮玉,你帶着阿柳将房間收拾出來,然後跟着我娘去做晚飯。”
顧柔避着顧柳,小聲囑咐蓮玉,“晚飯期間我娘若問起什麼,你便說我是跟着二哥出去了。”
蓮玉什麼也不問就點了點頭。
顧柔滿意的看着蓮玉,随後輕手輕腳的離開後院,生怕被顧柳瞧見了。
顧柳若知道她要出門,肯定也要急着跟上去的,可她要做的事情不能讓顧柳知道。
顧柔從穿堂走到前院,聽着正廳中爹娘說着話,跟正在打掃的鄭嫂子做了個噤聲手勢,快速的穿過垂花門後,果然看到了杜衡與顧榆站在外院。
“走吧,最好在晚飯前趕回來。”
顧榆看着顧柔步履匆匆的繞過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怕一去不複返。”
“二哥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
真是女大不中留。
……
一輛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出了城門後往東郊而行。
顧柔撩開簾子往外看去,蹙了蹙眉,“現在怎麼樣了?”
杜衡低着頭,嚴肅的說道:“辛大夫已經來了有些日子了,卻還是對少爺的病一籌莫展,少爺他仍舊昏迷着。”
仍舊昏迷。
顧柔低聲歎息着。
“他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杜衡便按照吩咐的那樣,對顧柔和盤托出。
“少爺他因一樁生意趕來京城,誰知遇到了難纏的生意對手,在他吃食上動了些手腳,以至于少爺中毒昏迷。現如今少爺還在東郊莊子上休養,未免對手家再次下毒手,我們需要小心行事。”
杜衡看了看顧柔,“我們走小路,有些颠簸,姑娘要小心。”
顧柔下意識的抓住顧榆的袖子 ,抿嘴點頭。
……
顧柔站在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
身後顧榆提醒道:“妹妹,我們不能停留太久,一刻鐘後我們便要返回。你看看便罷,我們也不是大夫,也不能助人脫困。”
辛菅丞站在門口,望着顧柔,一本正經道:“我行醫多年亦是束手無策,如今隻能試試各種辦法,看看能否奏效了。”
“辛大夫辛苦了,我剛聽我大哥說起,這幾日您也未曾合眼,一直想辦法尋求藥方救治少爺,我們相信您的醫術,必定還會有機會的。”
辛菅丞看向杜衡,似是有意道:“少爺他重疾還未調養過來,便有得了這病,恐怕是……”
顧柔聽在耳中,抿嘴緊繃着臉頰。
辛菅丞未說出口的詞便是兇多吉少了吧。
“二哥,你陪阿柔進去吧。”
顧柔為近鄉情怯故,拉上了顧榆一同進去,顧榆就跟在顧柔的身後,進入了房間。
房間内充斥着一股藥味,那人就安靜的躺在床前,毫無生氣。
顧柔深呼吸一口氣,邁開步子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蒼白如紙的面色,“這……”
她似乎不認識這個人了,她不願意相信,這是裴宗遊。
顧榆上前幾步,按住顧柔的雙肩,安慰道:“阿柔你别着急,裴少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顧柔頭也沒回的低聲道 :“二哥,你先出去等我吧,你在這裡太聒噪,我想安靜一下。”
顧榆:“……”
他聒噪了嗎?
顧榆離開後,顧柔便坐在了床邊,神色愁苦,“遊哥哥,阿柔來了。”
她來了。
她跨越千山萬水,足足颠簸了十日才能來看他一眼,可他卻還是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
“阿柔來看你,你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