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包蛋來了?!栗嬗無比震驚,一下子都忘記了自己在馬車裡,直愣愣地站起來,腦袋磕個了正着。
栗嬗縮成一團,整張臉擠在一起,痛苦之餘還不忘懷疑,不該啊!我不找他,他怎麼會來找我呢?難不成他也重生了?不可能不可能!我都那麼罵他了,他來找我怎麼可能不要我的命,還留我到今天呢?
“可是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明璟關心道,同時拿出了紅花油,詢問栗嬗要不要塗。
栗嬗乖乖低頭,任由明璟拆去頭上的發飾。或許是因為低着頭,她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
“我好像遇到了仇人來報仇,但是仇人現在可能還沒發現我和他有仇。”
聽起來還怪繞的。好在明璟聰明,一下子便抓到了重點,她一邊動作輕柔地給栗嬗塗藥,一邊回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當做你不認識他?都說不殺無辜,你不認識他,和他沒有瓜葛,不就是無辜的嗎? ”
“要是他發現了,你也咬牙裝作不認識他,這樣對方就暫時那你沒辦法了。”
明璟不放心,又繼續道:“不過要是對方不講理,那也沒關系。畢竟在絕對的單打獨鬥時,現在的你的身手,是能斬草除根以除後顧之憂。”
“啊?我嗎?”栗嬗猛地擡頭,看來是真得很震驚。
在她看來,慫包蛋雖然慫,但怎麼也是那皇宮中的獨苗苗,他離擁有天下隻差一個座位那麼輕松。
如果說劉璋湘是地頭蛇,那麼慫包蛋就是實打實的強龍。而且強龍已經在地頭蛇的地盤壓過地頭蛇了。
自己真的可以嗎?
自己這樣真的可以嗎?
似乎是看出栗嬗的顧慮,對她很自信的明璟循循善誘,“那人是男的吧?”
得到栗嬗點頭的答複後,明璟繼續道:“要不然你試一試一個巴掌一個甜棗搭配來使用?實話實說,憑借你的美貌,隻要能一直笑或者一直哭,其實又哭又笑也行,反正你隻要讓他覺得他是特殊的,就沒有人能抗拒這一套。”
“那我為何不直接給他紅棗呢?”
明璟反問,“可你不是和他有仇嗎?難道你已然領悟了孔聖人的以德報怨?”
栗嬗立即回道:“不,目前還沒有,以後應該也不想有。”
“你要覺得不妥,或者幹了之後覺得不對勁,你就跑路!反正你的腿腳也足夠支撐你跑的遠遠的,到時候我會照顧嶽母和黑風的,你不必擔心,正好也能和淘淘做個伴。”
“阿母也有伴嗎?”栗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明璟一時也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沾着紅花油,她摸着鼻子心虛然後淚眼婆娑道:“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栗嬗稍微放下心來,把自己的生父一五一十告訴了明璟。
“我和你實話實說吧,我其實是阿母受到了驚吓才提前生出來的。據說阿父就是在我出生那天,不,他還沒能見到我出生,就被人當着阿母的面砍死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慘死,但是他人緣似乎還不錯?”
栗嬗眼珠轉向右上方,“因為小時候周遭的人一看到我,便會感歎我和我那個死鬼阿父長得極像,現在看來确實挺像的,因為我和他在蹴鞠這方面天賦也是一樣的。”
“隻不過阿父雖然來自嶺南,卻因打小吃的東西就不多,所以一直廋廋小小的。估計我也是受他影響,才這般……”
簡單的話卻猶如五雷轟頂,後面的話明璟完全聽不進去了,如果栗嬗有父親,那叔父算什麼?
或者說,叔父真的是叔父嗎?
可是栗嬗和自己的父親長得還蠻像的?
……不會吧?難不成栗嬗其實是自己的妹妹?
栗嬗看着明璟這般沉思,便有些心虛,她乖乖閉上嘴不再說話。
明璟對自己很好,她是知道的。
慫包蛋可能來到了自己身邊,她也是知道的。
承了别人的恩卻在受難時拖别人下水,此乃不仁不義,她更是知道的。
阿母曾為了一口吃的,背着自己拿着刀,追了不發工錢的人三條街。沒有人能欺負阿母,更何況阿母身邊的大娘們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真發生些什麼,栗嬗有能力去保證至親全身而退,卻無法保證非親非故之輩安然無恙。
希望明璟能借此明哲保身,或者她什麼都不要幹了。
這樣自己就能放下一切當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慫包蛋也隻會覺得周遭人可憐,她們自然不會被自己牽連。
栗嬗摩挲着自己的左腿,這隻腿确實踢進了不少球。
就是不知道用來踢人會不會是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