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從部隊出來,林璟始料未及。
他早上來奶茶店,店門開着,店内打掃的幹幹淨淨。
邁步進去,林璟瞧見何飛正在調整椅子。
“你怎麼來了?”他放下和鑰匙在吧台上:“老姜給你假了?”
“哥,你來了,老姜放我出來,有事通知你。”他摘下圍裙,湊近林璟耳邊,跟他說悄悄話。
林璟聽完,渾身繃得緊,手握成拳,太陽穴處的青筋繃起。
“真的?”他目視前方,看着店内牆壁的某一點,沉聲問:“老姜這麼跟你說的?”
“是,”何飛收起笑,嚴肅認真:“一字不差。”
“好,我知道了。”緩一口氣,林璟松了拳頭,轉頭看向吧台上的月宴,他問:“你什麼時候回隊裡?”
“一會兒,”摸出手機,何飛對着林璟晃:“我跟老姜都打好招呼了,一會兒我女朋友過來,跟她說幾句話,我就回。”
林璟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大腿沉默片刻。
“打算怎麼跟人家姑娘說自己的身份?”他問:“要真是考慮到了以後,提早說明白,也給對方一個選擇的機會,軍嫂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我還沒想好呢,”何飛撓着腦袋,一籌莫展:“我怕我說了實話,她就跑了。”
“你呢,”何飛發完信息,靠近林璟,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姐?”
他話音剛落,許予從外面進來了。
“告訴我什麼?”她牽着牛牛,下來溜達。
“姐,你咋養個大花貓?這貓也太胖了,”何飛湊過去,蹲下身去看牛牛:“你這是寵物豬吧?咋長這樣的花紋,染的?”
他伸手,牛牛聞聞他手心,腦袋蹭着他的手,讨人喜歡。
“這是鬥牛犬,它的花色,我聽穆久說過原因,聽的不太明白,記不清了,不是染的,天生。”許予跟何飛解釋,擡眼去看店裡的月宴。
林璟也過來,伸手說:“我幫你遛狗,你去坐會兒。”
他還沒碰到繩子,牛牛突然翻臉,對着他低吼。
何飛趕緊站起身,離遠一些:“這狗脾氣怎麼說變就變?”
林璟蹙眉,往後退兩步,牛牛立刻不兇了。
“怎麼回事?”他詢問許予:“穆久不是說這狗挺溫順的麼?”
“大概是你因為占了它的窩,”她無奈的歎口氣,說起昨晚的事兒:“昨天牛牛上樓以後,對着它的窩又叫又撓,因為上面有你的氣味,它以為你侵占了它的領地,對你有敵意,它平時都跟溫順,唯獨不讓碰窩,隻有穆久可以。”
林璟:“……”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
“有時間我再來,上班要遲到了。”許予對林璟和何飛揮揮手,牽着狗離開。
“哥,”何飛手肘捅林璟:“你咋混的,狗都得罪,真不一般。”
林璟提了一口氣,正要罵他,轉念一想,改了話:“對,我得罪的都是狗。”
何飛女友來,何飛跟她說話,林璟在一邊聽着何飛扯謊,聽的他直犯愁。
晚一點,何飛回隊裡,又留下林璟自己。
奶茶店生意忙,他又有可能随時去執行任務,思來想去,想招聘個店長,再招一個店員,自己當個甩手掌櫃多好。
掙得少了點,起碼人身自由。
“老闆,我聽說昨兒你跟人打起來了?”奶茶店裡,梳着髒辮的姑娘,帶着樂隊來喝奶茶,樂隊裡有帥哥,連帶着追來一堆小女生,塞的奶茶店滿當當的。
“聽誰說的?”做着奶茶,林璟手下不停。
“八卦啊,說是個富二代,長的又高又帥,看着有錢,據說衣服都是定制的,說你們因為女人打起來了,就昨天我見那個?”
“胡說八道,沒打架,”昨天他跟穆久談的不大好,頂多揪個衣領,算不上打架:“你不認識許予?B大地質研究院的。”
髒辮姑娘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啊?她就是許予啊,那昨天找你的是誰?周睿?不能啊,周睿大家應該都認識。”
店裡面,樂隊的吉他手,拿過吉他輕輕的彈,哼唱一首民謠,店内瞬間安靜,小姑娘們都認真的欣賞聆聽。
林璟回頭瞅一眼,壓低聲音說:“别亂傳,周睿是她師兄,兩人關系很清白,昨天那個是許予的朋友,我們也沒吵架,可能說話的方式不太一般,那些大學生誤會了。”
“你可小心了,”髒辮姑娘抱着手臂,搖晃着腦袋:“告訴你,昨兒那個男的,圈粉無數,他就露臉那麼一小會兒,好多女生誇。”
“切,”林璟不以為然:“膚淺。”
奶茶做好,他遞給髒辮姑娘。
“不過,我支持你,聽說那男的跟你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倒跟許予氣質挺像,這麼一說,還是你适合許予,老闆,你要加油啊。”
林璟一聽,樂了。
“行啊,這杯請你,不要錢,你樂隊的也請了。”
髒辮姑娘喝着奶茶,眼睛笑的彎:“你心思可真好猜。”
店内一曲終了,響起掌聲,有人說再來一首,男孩穿着幹淨的白襯衫,清清嗓子,又唱一首,還是民謠。
“你們是唱民謠的?”林璟上下打量對面坐着的姑娘:“沒看出來啊。”
“不是,玩搖滾的,”做出一個搖滾的手勢,髒辮姑娘笑:“最近不是流行民謠麼,吉他、民謠、白襯衫、憂郁嗓,泡妞利器。”
頓了頓,她問:“何飛呢?好幾天沒見他了。”
“陪女友,你想追他,晚了。”林璟言簡意赅。
髒辮姑娘:“……我就問問,誰說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