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目光遠眺,天邊昏暗的地平線,有船隻出海前行:“謝謝。”
系上領口的口子,林璟瞧着她,海風一吹,他大衣的衣擺随風飄揚,像是大披風一樣。
“你好像賭神,”他打量着,調侃道:“有派。”
“林璟,”她望着天邊,眼神明亮:“你看。”
雲層破曉,海平線上,像是升起一團火,熾熱的,溫暖的,明亮的也是耀眼的。
紅色的光染紅整片天,伴随着聲聲海浪,激昂的像是拍打在人的心上。
光暈越來越大,倒影随着太陽的上升而逐漸消失,仿佛是從海裡升起來一樣。
“以前跟着爸媽去看過五台山的日出,”許予白淨的臉上蒙上一層日光:“跟海上日出完全不一樣。”
林璟很想去牽她的手,他側過臉看她時,她的長發忽而散落,伴随海風,如同繞在心間上的絲絲縷縷,抓的人心癢。
“叫‘追憶’吧,”她望着天邊的,聲音柔而軟,眼神明亮,擡手捋順好自己飄蕩的長發,側過臉對林璟說:“那杯酒的名字,你應該很想念你的那位朋友。”
“追憶?”他重複一遍,海風吹着他的衣領翻起,他一手按下衣領,視線移到海平面,海上波蕩着的光芒耀眼,點點頭,他說:“萬分想念。”
“會俗氣嗎?”她追問。
“不會。”林璟搖頭:“非常好聽,就叫追憶,我很喜歡。”
許予唇角含笑,撥弄着長發重新盤起,每一個動作,每一幀的畫面,都讓林璟覺得沉醉。
她真美。
林璟不由自主的傻笑起來。
“怎麼了?”許予重新盤起頭發,視線越過手臂,眼神詢問:“你在笑什麼?”
“笑你好看。”他如實答。
也不知是日出的光暈,還是她害羞了,總之,她臉上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很快,又不見了。
太陽升到半空,天大亮了。
海水漲潮,海浪越發的兇猛,濺起的浪花,打濕許予的外套。
“回去麼,”林璟問:“你還要上班吧?”
“晚去一會兒。”許予扶着他的手臂,跳下岩石,往後退一段距離。
她脫下鞋,放到哈雷邊上,又小跑着回來,突然對林璟說一句:“我念書這麼多年來,從來沒逃過課。”
林璟倏地的笑起來:“誰說你沒逃過?”
許予微怔:“你知道?”
他張着嘴,面露尴尬。
“我猜的……”幹笑着,他忙換了個話題:“你不去上班,你師兄會不會找你?”
“會。”她回答的笃定;“一定會找。”
沙灘上,許予不聽林璟的勸阻,踩着冰涼的海水,沒過腳腕。
“很涼的,”林璟站在海岸上叫她:“你上來,要是喜歡玩,我中午再帶你來。”
許予就像沒聽見,自己玩自己的。
潮水一直在漲,很快,許予不得不上岸了。
她白淨的腳丫上占滿了沙子,林璟單手插兜,上身穿着單薄的襯衫,無奈的歎一口氣。
“等着,”他說:“我去找東西給你擦擦。”
碼頭有漁夫,許予看見林璟跟漁夫交談,他們說着話,林璟跟着漁夫鑽進一個小船裡。
沒多一會兒,他出來,手上多了毛巾和礦泉水。
“我跟漁夫買了條毛巾,”扶着許予坐在哈雷上,林璟蹲下身,擡起她的腳:“湊合用。”
許予忙躲開:“我自己來就好。”
攔住她要起來的動作,林璟毛巾遞給許予,擰開水瓶問:“你嫌棄我?”
他的腦回路總是跟别人不一樣。
許予:“不是,我是覺得……”
“不嫌棄你就别客氣。”
大手輕握住她的腳腕,掌心觸碰到她冰涼的皮膚,林璟皺眉,埋怨的看一眼許予。
許予别過臉,腳腕處傳來的溫暖觸感,絲絲入血液。
微涼的水沖着她腳上的沙,許予回過頭,低頭着看林璟蹲在那兒,他肩膀寬闊,袖口挽起,能看見手臂上的傷疤露出小小的一點。
她問:“怎麼弄得?”
林璟順着她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臂,‘哦’了一聲,掩飾般的拽拽袖口,蓋住傷疤說:“小時候淘氣,摔的。”
“摔的?”腳丫沖洗幹淨,林璟跟她要毛巾,她猶豫一下,遞給他:“怎麼摔的?”
“記不清了,”林璟擦幹淨她的腳,直起腰闆,活動着肩膀:“說不上來。”
許予還想追問,她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周睿。
林璟也看見了。
“回去吧,”他說:“等有時間了,你想來,我……”
他本想說随時帶她來,又想到自己已經銷假,随時可能出任務,後面的話生生的頓住,沒再往下說。
許予望着他,像是在特意等他後面的話,可他偏偏說不出口。
過了幾秒,許予輕笑一下,穿上鞋,脫下外套還給他。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