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學校裡有流浪貓,宿舍還剩下一點點分裝的貓糧,之前打掃衛生的時候,姜略言不小心弄撒了,後來收拾了起來,結果晚上她拆巧克力豆的時候也不小心灑了。結果巧克力都和沒有收拾幹淨的貓糧混一起了,她不小心吃了兩粒混在巧克力豆裡的貓糧。
姜略言蹙着眉,表情可憐:“一杯過期的牛奶算嗎?”
這也不能怪她,當時那瓶鮮牛奶她看過了,沒有過期。但是倒了一杯之後,她喝第一口覺得很淡,第二口覺得沒有以前的牛奶味了,第三口發現好像有點變質,第四口的時候她百分之七十确定它變質了。第五口的時候她堅信了,但五口也已經把一杯牛奶喝完了。
陸應淮臉色很難看,他閉眼長長歎了一口氣:“這就是你說的吃的很普通?”
醫生在那邊偷笑。
肚子又是一陣痛,她不和陸應淮鬥嘴了,彎着腰用手按着肚子,想要放空自己。
思緒重新聚焦的時候她發現醫生對着陸應淮說着本地話,雖然她知道這個城市的人都很有城市自豪感,不僅僅是街上的老頭老太都是說本地話的,就連在都市化的大背景下本地的小孩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方言,甚至姜略言聽說過如果去菜市場不說本地話很容易就被宰的,但沒有想到怎麼看病都這樣。
姜略言下巴擱在桌子上,看着醫生:“能不能說普通話?我聽不懂?”
醫生卻朝她笑得很慈祥:“沒有關系,我都說給陸應淮聽了,叫他帶去你。我估計是食物中毒,沒事的,不用擔心。”
陸應淮把她帶出去了,他們得先做個檢查。
不出意外,細菌超标。
她食物中毒了,看着檢查結果,姜略言有點心虛,捂着肚子扭過頭拒絕和陸應淮對視。
她去輸液室裡挂水,輸液室裡人不少,有臉上挂着淚花的小孩子、有陪着老伴來的老人……現在多了個吃壞肚子蔫吧的大學生。
姜略言紮完針之後恹恹地坐在椅子上,夏日的醫院冷氣打得特别足,陸應淮把之前拿的外套給她披在身上,瞧她這副難受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問她需不需熱水,姜略言搖了搖頭,這會兒藥效還沒好,她什麼都不想吃不想喝。
讓她靠在椅子上,她嫌靠着肚子疼,人隻能向前傾。
陸應淮拿出手機給楊姗姗回了條信息,告訴她姜略言已經在醫院裡面了。收起手機,陸應淮餘光落在了旁邊椅子上,她挺瘦的,之前把她從宿舍台階上抱下來的時候陸應淮就感覺到了。
但他更關心的是為什麼這個時間點了她還在學校裡。
雖然每個系部放假的時間不一樣,可楊姗姗也早就已經回家了。
他之前從房祁那裡了解過她的家庭,總覺得那是她不肯回家的原因。他看着她的背影有點出神,姜略言一回頭就看見他看着自己但兩眼放空。
姜略言打斷了他的神遊:“想什麼呢?”
飄散的思緒回歸大腦,他略有點尴尬地将視線收回來:“沒。”
明顯就是撒謊。
但姜略言也不想追問這個,她好奇的是他怎麼來了。
陸應淮把楊姗姗找他的經過告訴她。省略他當時還在吃早飯,一口油條都沒吃立馬就出門了。
姜略言有點感動,也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啊。”
他對于這聲謝謝,陸應淮領情了,但是也沒有完全領情:“不用謝,下次别吃得那麼狂野就行了。”
輸液輸到一半的時候,姜略言身上的痛感消失了不少。
口袋裡手機振動的時候,她有點不便拿手機。陸應淮手伸過去,在空調下吹了好一會兒,他胳膊還是熱的。
将姜略言的手機從她褲子口袋裡拿出來,來電備注是她媽媽。
他接通之後把手機還給她。
電話打的時間不長,短得不行:“嗯……我知道了,快了……再過兩天……嗯,知道了。”
她挂斷電話之後,随手把手機放在椅子上,用腿壓着。
這會兒疼痛感減弱不少之後,她可以好好躺在椅子上了,輸液室裡的燈光有點刺目,她看了一會兒又很快錯開視線,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對面一個人來挂水的奶奶費力地擰着瓶蓋,姜略言回過神來的時候,旁邊的“活雷鋒”已經過去幫忙了。
不過茶杯裡的水已經涼了,他用方言問老奶奶要不要加點熱水,随後看了眼姜略言的吊瓶,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人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有一杯給她倒的熱水。
他沒說話而是把水杯遞到姜略言面前,姜略言接過,肚子不痛之後,人也恢複了一些精神:“謝謝你,雷鋒哥哥。”
陸應淮在旁邊坐下,瞥了她一眼,下巴微微揚起,有點小嘚瑟:“那這位美女有什麼需要市立醫院今日限定雷鋒幫你實現的嗎?”
就跟那天遊樂場裡的人一樣。
“那……”姜略言想了想,突然臉上的笑容變得特别燦爛,“請王八大仙讓暑假快點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