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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暑假快點過去吧,最好一眨眼就要開學了。
陸應淮說她這樣的願望會讓所有莘莘學子群起攻之的。他代表所有“反對派”給她來了一個腦瓜崩,他管這個叫正義的裁決,但姜略言懷疑是因為自己叫了他“王八大仙”才會挨打的。
這樣的願望當然實現不了,左右也不過是她開玩笑的話。她忍着肚子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感,垂着眼眸:“我真的好讨厭放假回家。”
陸應淮知道,是和她家裡有關。他側過身,幫她把外套扯扯好。她靠在椅背上,望着居高的陸應淮,胳膊上淡淡的檸檬味道代替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
他細心地将外套袖子搭在她挂水的胳膊上,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紮針的手背。
有人說美貌配上任何一張牌都是王炸。
這個定律套用在陸應淮身上也意外的适合,他不是個繡花枕頭,成績優異。他也不是個光會念書的帥氣皮囊,他人品也過關。
姜略言想,他才是她爸爸想要的孩子的模樣吧。
但别說她老爸了,就連她也有點把持不住。
被他幫了的老人用方言在和他聊天,他和老人聊天,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親和力和交際能力,他和老人聊得特别合拍。
聊天的中途還注意到了姜略言的吊瓶快挂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後腦勺長眼睛了,幫她喊了護士過來換水。
姜略言看着兩個人聊天的表情就覺得似乎是很精彩的話題,可自己壓根就聽不懂。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老人視線打量着姜略言又看了看陸應淮,臉上的笑容讓整件事都看上去不簡單了。
她生了好奇:“你們在說什麼?”
陸應淮一看就是诓她的:“誇你白白胖胖。”
說着,他被姜略言瞪了一眼。
陸應淮看見她蓋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掉了,擡手幫她扯好:“怎麼了?不開心?”
姜略言嗤聲:“花一樣的年紀誰願意被誇白白胖胖?”
陸應淮:“花一樣的年紀吃東西倒是……”
不等他說完,姜略言就知道他後面半句話是什麼了。
眼睛一瞪,他立馬配合地閉上嘴巴。在姜略言警告的眼神裡,他舉手發誓,表示自己不會再說。
那樣子……姜略言不知道為什麼倒是品出了幾分寵溺。
姜略言有點被難倒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她以為自己沒有虛榮心。她很少和别人攀比,雖然有時候她會自卑,但在他像是聽話好男友的模樣對面自己的時候,姜略言發現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就像是掉進酒瓶裡的酒蟲。
怦然的這一刻沒有誇張的閃電驚雷擊中樹木、也不像春天讓萬物複蘇,隻是心髒比尋常強而有力地跳動着,以及對面自己鮮少出現的虛榮心時又滿足但又羞愧。
挂完水之後,陸應淮把她送回宿舍。
剛到宿舍楊姗姗就給她打了關懷電話:“陸應淮把你送回宿舍了?”
姜略言将手機開着免提先丢床上,然後自己再費力爬上去:“嗯。”
楊姗姗關心了她幾句之後,突然有點八卦地問:“陸隊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姜略言擺好了枕頭側躺:“啊?”
她被楊姗姗莫名其妙的問題給問迷糊了,但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他說我吃東西挺狂野。”
楊姗姗在電話那頭笑噴了,笑了好久之後,才緩過氣:“沒了?”
“沒了啊。”
姜略言沒有怎麼懷疑,隻是把這通七分八卦三分關心的電話統統歸類于室友的愛,沒有多想。
姜略言連着去挂了三天的鹽水,身體終于在回家之前恢複了不少。
她按着手背上的棉球和陸應淮一起從輸液室裡走出來:“明天有空嗎?”
他手裡幫姜略言拿着外套:“怎麼了?”
姜略言:“我明天回家,想說請你吃個飯。”
畢竟這幾天麻煩他一直來接送自己去醫院了。
陸應淮的重點一看就跑偏了:“你明天什麼時候回家?幾點的車票?”
“下午兩點。”姜略言回答完了才發現他沒理會自己的邀請,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不是吧?美女邀請你共進午餐你都不第一時間答應?”
陸應淮由她搭在自己肩膀上:“這不馬不停蹄地準備飛奔回家,沐浴焚香一下。”
兩個人說說笑笑,誰都沒看見正巧從拐角走過來的男人。
看着稍微有點面熟,來人穿着便裝,看見勾肩搭背的兩個人,他朝着陸應淮笑了笑:“要走了啊?”
因為是普通話,所以姜略言也聽懂了。
陸應淮嗯了一聲,聳了聳被姜略言胳膊搭着的肩膀:“喏,準備送她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