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多說什麼,又噓寒問暖了兩句。
“下班了?”
“沒,去吃午飯。”
等人走了,姜略言出了醫院門口突然反應過來了:“這好像不是……之前給我看病的那個醫生吧。”
他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也不并覺得姜略言問的問題是什麼大問題:“嗯。”
嗯?
剛剛明顯就是熟人之間打招呼的樣子。
那豈不是他親戚?
姜略言:“那不會是你什麼長輩吧?”
他說:“不是。”
姜略言松了一口氣,那還好。
但隻聽他繼續說:“他是我外甥,我是他小舅。“
姜略言:“……”
他撒謊了嗎?也沒有,對方确實不是他的長輩,因為他才是長輩。
陸應淮的爺爺是家裡最小的孩子。
等到陸應淮這一輩,他家的人一出生就是舅舅叔叔了。
幾年前這個學醫的大外甥也已經結婚生子,想他十幾歲小夥子榮升了爺爺輩分了。
原本姜略言還因為那人是他親戚而感覺到有點尴尬,但随後一想反正大概率也不會再見面了,她尴尬什麼呢。
第二天回家之前,姜略言請陸應淮吃了頓飯,地點是姜略言選的,比較清淡,适合她剛好了一些的胃。
他也客氣,接姜略言去吃飯的時候順道把她的行李也帶上了,吃完飯姜略言還能搭個順風車直接去車站。
但是她臉上一點歸鄉的興奮都沒有。
他老氣橫秋:“年紀輕輕怎麼就唉聲歎氣了?這麼不想回家?”
兩個人也不裝樣子整那些虛的,拿着筷子一刻沒停地吃着前菜。
姜略言面對陸應淮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一點“叛逆”在身上:“舍不得你。”
一聽就知道是虛話,但是陸應淮耳尖一紅,花生米從筷子之間掉下去了。
不過姜略言隻以為他是沒夾住而已。
陸應淮看着那顆掉在盤子外的花生米:“那就早點來學校。”
她将花生米丢在嘴裡,眯起眼睛朝他笑:“心有靈犀啊。”
就姜略言和她爸媽吵架的次數比每天在民政局離婚的夫妻吵得還多。
菜一道道端上來,兩個人胃口都還好,但因為姜略言“大病初愈”她也不敢吃太多,等會兒還要坐車,萬一半道上肚子疼了那就等死了。
不過她裝模作樣地倒了杯果汁,然後舉杯:“這幾天謝謝你了,王八大仙。”
她剛說完,對面的人威脅般地“嗯——”了一聲,尾音被拉得很長。
她賣俏:“雷鋒哥哥。”
吃完飯,她提前離席去結賬,卻被服務員告知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明明他幾乎沒有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過,姜略言回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在自己眼皮子下偷偷結賬的。
姜略言隻好收起手機:“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意有所指:“放心吧,你該不好意思的地方多着呢。”
後來姜略言才知道自己應該不好意思的事情是什麼,如果現在知道了她手裡的車票就不是回鄰省的清海了,而是去月球的車票。
陸應淮把她送到車站,提醒她路上小心,到家了給他發個信息。
路邊不好久停車,他也沒來得及多叮囑兩句,隻能目送着她走進了車站大廳裡。
擱在杯槽裡的手機響了,是房祁問他打不打遊戲:“好不容易楊姗姗去睡午覺了,兄弟開黑嗎?”
陸應淮打着轉向燈彙入車流:“剛送姜略言到車站,半個小時之後吧。”
房祁一聽姜略言的名字立刻八卦了起來:“你表白了啊?”
陸應淮:“還沒。”
房祁還在笑:“上啊兄弟,當年軍訓不能白白被人吐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