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咱們雲王殿下不是新得了個小奴隸,這都泡在房間裡大半天了,眼瞧着天都黑了,還來幹嘛啊?”
書房那人身穿蟒袍,眼神一飛一飛的,故作不虞,口中更是陰陽怪氣的很,帶着股子酸味。
深深挑眉,面不改色的回身踏出書房,擡手揮了揮:“那成,三哥擱這喂了半天蚊子,和着不是等我,小妹就先行回了。三哥自便!”
雲湖傻眼了,手中裝模作樣拿着的毛筆“咻”一下被丢得老遠,大掌一拍桌,武夫氣概盡顯,
“雲深深!你給我回來!”
深深駐足,身子後仰,探頭進門裡看向雲湖,“唔,三哥不裝文雅書生了?”
“咳咳,别給我扯話題!你給我進來,老實交代今天的事!”雲湖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又理直氣壯的模樣瞪着深深。
“好了,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天色已晚,我也是要休息的。”關上門,深深回身随意攤坐在椅子上。
“你!”雲湖食指直直指向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少頃,到底是舍不得對妹子發氣,反而先問道:
“今天吃飯了沒有?”
深深眼眸一軟,三哥是個徹頭徹尾的武夫,隻适合征戰沙場,但是兩人因為年齡相差十歲,所以四皇子和深深差不多都是跟在他屁股後頭長大的,他最疼的也是深深。
“沒胃口,不吃了。”知道瞞不過他,深深直截了當說了實話。
雲湖皺眉,不過立時又笑了,一時倒是忘了啞奴的事,擡手就從書桌底下端出一盤吃食!
“嘿嘿,看!這景城裡第一的小食——涼玉糕!快快快,還溫着,快吃了,都說好吃得很呢!”說着,雲湖将這唯一的一盤糕點遞到深深面前,又倒了一杯沏好的上等龍井放在邊上。
這涼玉糕乃是傳了上百年的老字号,做糕點的師傅硬氣的很,一日隻做一盤,多的便是殺了他也沒有!
雲湖是個莽夫,卻不是個不講理的,拿那人沒辦法,隻能派兵把守,等每天這一盤糕點出來,第一時間送到他面前,他再給端到自家挑食的妹子跟前邀功。
今日早早等在書房,誰知這丫頭一整天都陪着那個奴隸去了,他有心氣怒,卻又妥帖的将糕點溫在書桌裡,若是悶在食盒裡味道就又不好了,而桌子下面燒着上等的銀絲炭火。
深深其實并不如何想吃,不過仍是笑的開心,接過糕點嘗了一塊,連連點頭,“三哥,今日這糕點溫了這許久,倒是格外好吃了呢!”
她說的煞有介事,雲湖笑彎了眼,等到深深吃完半盤,再也不肯多吃之後,他才倏爾嚴肅起來。
“雲兒,你跟三哥說實話,那個奴隸,你打算如何?”
深深時常幫助他人,雖然從來冷着個臉,但是在衆人眼中,她隻是面冷心熱。可雲湖如何不了解,這個妹子就是個寒涼到骨子裡的,偏生今日她對那個奴隸格外不同,這絕不僅僅是簡單的善良熱心!
“唔,給自己撿了個夫君。先姑且養着,調教好了送上戰場,過個幾年就是我雲國第一大将軍!三哥你說多好的事!”深深說的随意。
“好個屁!”雲湖登時坐不住,站起身來來回回轉了兩圈,又停住問她:“雲深深!你認真的?那,那可是個奴隸啊!而且你看那副樣子,那就不是個人——”
“三哥慎言!”深深不高興的睨了他一眼,“那可是你未來的妹夫。”
雲湖登時噎得慌,一張臉氣的由紅變黑又變白,他喘口氣道:
“行!雲深深你行!打小你就是個有主意的,父皇寵着,你膽兒也肥。這次我倒要看看,就憑你們之間這雲泥之别的身份,就憑對方連話都說不全乎,父皇,還有那滿朝文武,那能同意就怪了!我就等着!等着你被父皇打死!到時你看我.看不看你一眼的!”
深深不說話了,癟着嘴,規規矩矩的坐在那,眼神郁郁,垂着腦袋不動不聞。
雲湖抿抿唇,頓時又覺得方才話說的重了,隻是深深身為女子,卻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事,實在讓他恨鐵不成鋼,不說雲國皇室的顔面,便是她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裡去?
“好三哥!你信我一回吧!妹妹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此人不是一般人,做奴隸實在是暴殄天物,這樣吧三哥,你先不要告訴父皇他們這件事,若是他做了大将軍,那時如何,我也不在意了。若是他沒做到大将軍,我保證,絕不留戀!”扯着雲湖袖子搖了搖,深深面上祈求。
雲湖蹙眉,雖知道深深一定有辦法,不過他也知道,這丫頭做了決定,那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改,如今能得她一句承諾,已是不易了。歎息一聲,無奈的點頭應了。
“多謝三哥!三哥吃糕點。”深深登時笑逐顔開,随時拿了涼玉糕塞進雲湖嘴裡。
拍拍手,到了門前,笑眯眯道:“那三哥,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雲湖剛咽下糕點,人就沒了影兒了,頓時憤憤,真個用過就丢的丫頭!
拿起糕點一口吞下,個小沒良心的,虧得他忍了一天的饞蟲,就是專來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