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會太久。”最終,他隻是這樣說道,但那雙看着她的眼,深邃如海,蘊含着無盡的、深湧的濃重情緒,最終被星星點點的光亮掩埋。
時間很快,深深并未給陳國百姓太多時間讓他們想清楚,當天便開始進攻。
所到之處,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即便有那忠君愛國的将領,也被情緒上湧的民衆給親自開了城門迎雲國進城。而深深一直保持态度,不殺俘虜,善待百姓,果然,接下來更加順利。
不過短短二十日,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雲洲的加急件也才剛剛到達,周趙兩國還在做着美夢呢,陳國就已經成了雲國屬地了。
深深力排衆議,第一次動用了身為雲王的權利,當衆宣布将陳國皇室全部貶為庶民,暫時關押在冷宮裡,五代以内,不得錄用為官,除了陳國皇帝被押解回雲國,其他人按人頭發了安己銀子,紛紛遣送出宮。
并且,她還将太監等不能生存在宮外的人依然留在宮裡用着,宮女有願意走的,也都放走了。
對諸位大臣她更是别出心裁,紛紛押上城頭站成一排,城下站滿了陳國百姓。
讓大臣自己講自己的能力本事,以及所做過的傷天害理之事,有人滿口仁義,但立刻被城下的百姓罵的狗血淋頭,于是深深便宣布這人罷官抄家,貶為庶民或是斬殺。得來的銀子散給被其欺壓的百姓手裡,多餘的自然就用來安頓更多的百姓和分發給犧牲的士兵家庭做體恤,上好的古玩字畫首飾珠寶,她随意就賞給了下屬。
同時,她拿出雲洲給她的免死金牌,坐鎮陳國,先斬後奏,斬殺無數大貪巨惡,連着審查了大半個月,那幾日陳國菜市口的地面血紅滿地,洗都洗不幹淨。
繳獲的銀子全都拿來安頓百姓以及補貼士兵,那些高雅的玩物,也都給了将軍們和南堰這些軍師。
對于将士們的封賞要等回到雲國在另說,深深便将官員們旗下的部分土地撥出來,劃分給那些孤苦無依的百姓,還安排了士兵為他們修建房屋。
更甚者向陳國百姓下了保證,一定請求雲洲開通陳國科考資格,為陳國貧苦百姓給個光耀門楣的機會。
最後這一條直接就收服了整個陳國讀書人的心,這個時代,還沒有科考制度一說,雲國也是五年前深深向雲洲建議,這才開始進行的。不過天下之人并不知這是深深的法子罷了。
到了最後,整個陳國都在感激這位雲王殿下的仁義寬厚,一心為民。除了三皇子黨頗有些憤懑,但深深也沒有虧待他們半點,反倒讓他們隻能憋在心裡。
對于下屬們的恨鐵不成鋼,雲湖卻是無奈至極,他一心征戰為國,并不喜束縛朝堂,所以從沒有想過兄弟相殘,争權奪利。
就算手下告訴他,他不争太子也不會放過他,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一母同胞從小長大的兄弟,他怎麼會信外人不信他呢?
但皇宮長大的雲湖如何不明白深深的用心良苦?就算他們五兄妹情同手足,但是權利和人心總是說不準的,所以深深幹脆利用自己雲王的身份,什麼事都親自出面,徹底壓下他的一切影響。
這樣,不管太子和皇帝到底在不在意雲湖的功過,都不會對他有更多的想法。
不過顯然,在外人眼中,就是深深能力超群,手段非凡。更嚴重的,自然便是打壓兄長,妄想獨占功勞了。
這些深深都不在意,她知道,三哥和大哥,都會明白她的用意,這就夠了。
此時,深深帶着沈之默站在宰相府門前。早有人去通知宰相府出來迎接,而深深卻隻是看着沈之默。
“還有印象麼?”深深早已将身世告訴了他,以她的身份,能查出來不難,所以沈之默并未懷疑。
微微抿唇,他一直擡眼看着宅子上的“相府”兩個大字。眼睫長長蓋住了所有的情緒,神色無波無瀾似乎毫無所動,隻是身形僵的厲害,讓深深知道,他不是表面那樣平靜。
“有的。”久久,直到相府來人都跪了好久,他才回神,沙啞着嗓子說道。
深深握緊了他冷如寒冰的手,牽着他一步一步走進相府,語中含笑,“既然如此,那我們理當回來!”
深深和沈之默踏進相府,并未叫起,徑直走進了府中。
而此時的重生女柳柔柔卻是滿心的驚濤駭浪,沈之默當時年紀太小,如今整個柳相府沒一個認得他的,但她不一樣,重生而來,對于仇人柳修昱的臉自然萬分熟悉,縱然對方額間有了疤痕,但是,她敢肯定,就是前生的陳國新君,她的弟弟——柳修昱回來了!
這怎麼可能?!柳柔柔在心底尖叫,修長有緻的嬌軀也不知是怕是冷,抖得厲害的很,雙拳緊握,指甲應聲而斷。她将頭垂的低低的,眼眸全是不可置信。
她是重生之人啊!得天眷顧不是麼?為什麼?柳修昱都消失十三年了,竟然再次出現在眼前!他不是做了最最下等的奴隸麼?他不是活的狗都不如麼?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被雲王看中!
難道當真是天命不可違?那她重生有何意義?明明她是被天選中的幸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