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色慢慢暗下來,須奈子又悲從中來,接着開哭,這時候社辦裡就隻剩下一個丸井文太,他聽到了,也吓到了,沒敢探究,拔腿就跑,所以仍然沒發現須奈子。而須奈子哭得太投入,也沒發現這次的腳步聲。
其實須奈子本身是個很善于自我調節的人,對于恐怖事物喜愛也并不是告白被拒後才開始的,隻不過告白被拒加劇了她投入這項……不太能被人理解的事業中的興緻和執着度。
當天哭過之後,雖然對于那句‘醜女’她心中仍有芥蒂,但須奈子已經抛開了那個沒品的男生,也抛開了束縛着她的青春期少女的常規要求,轉而全身心再不顧及地沉醉于她的愛好中,當然,這樣的須奈子就不可能再晃晃悠悠地踱到網球部那麼熱鬧的地方去。所以,王子們便白等了幾天。
不過,在那個哭得很晚的日子裡,須奈子意外發現夜晚無人的校園很美好(也就是正常人說的恐怖),所以一段時間後她便想要重新體驗一下,于是留到了很晚,在空曠的校園中瞎逛。
每個學校中都會有一些怪談,立海大這種百年老校更是暗藏着數不清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秘聞——雖然大部分都是扯淡。
反正須奈子就沿着怪談的足迹行走着,然後走到了生物實驗室。實驗室的門沒有鎖上,于是須奈子就那麼順手一推,推開了,推開了不算,一具人體模型還對她投懷送抱。
其實這個事件發生的背景是這樣的:那天那個人體模型在關節處有些松動了,值班的老師本來是想要拿去修理的,所以順手放在了門邊,打算離開的時候就順便帶出去,可是因為一通電話(好像是家裡面出了什麼事,這個幽沒仔細探查),他急急忙忙地就離開了,随手帶上了門,忘記了鎖上,就更不要說什麼人體模型了。
于是,這就讓須奈子遭遇了美人。
須奈子對人體模型一見傾心,抱了就走,走時都忘了把被她推開的實驗室門給關上,導緻第二天就傳出了‘生物實驗室人體模型複活逃走’的怪談……
咳,怪談的事情先放一邊,總之須奈子帶着很有愛的當即就被她命名為‘阿泰’的人體模型心花怒放地行走在夜晚的校園中,在躲過了巡查的大叔後,她猛然發現自己這樣沒法帶着阿泰順利離開。
想到之前盡情哭過後看到的深邃樹林,于是她把阿泰帶到了那裡,先藏了起來,想着‘待會兒等更夜深人靜了我就帶你回家’‘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心情大好,然後陰笑出聲,然後被倒黴的丸井少年聽到。
網球部社辦有一扇窗子是正對着那片樹林的,須奈子笑的時候正好開着,但當時須奈子離網球部社辦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笑聲也并不算大,所以那時候在社辦内因為之前所受的驚吓還隐隐有些敏感的丸井聽到了,在社辦門口(門的方向是背對着樹林的)的桑原卻沒有聽到,也可能聽到了,但隻是當做了風聲。
丸井被吓得拉着桑原就跑,這次的跑動聲被時刻注意着周圍動靜以防有人拆散她和阿泰的須奈子聽到了,須奈子也是一驚,便沒敢再搬動阿泰,就讓其繼續藏着,然後須奈子自己偷偷摸摸地離開了學校。
總之,以上種種加起來,就造成了丸井文太的撞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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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好不容易忍住沒笑出來,盡可能作嚴肅狀地道:“如果學姐就這樣抱着阿泰在大街上走動的話也确實不太好。”重點是那位阿泰先生其實是學校财産吧?須奈子小姐,您的行為算是盜竊啊,當然,那不重要,反正實驗室已經準備要重新購置了,原來的那個——也就是阿泰——已經比較老舊,丢了也就丢了,除其引起的怪談外也沒什麼人在意。
“是啊,”須奈子點頭,很煩惱,“該怎麼辦才好呢?”
這樣的須奈子看起來真的挺可愛的,幽想着,雖然她還是比較喜歡更非人化的那個。
“這樣吧,”幽微笑着道,“把這件事交給我們靈異研究部吧,我們會把阿泰悄悄地送到你家的。”她相信妹之山殘一定會很樂意為女士服務。
“靈異研究部?”事情柳暗花明須奈子很高興,但這個沒聽說過又含有她非常喜歡詞語的名稱顯然更能引起須奈子的注意。
“啊,忘了說了,”幽解釋道,“我是靈異研究部的成員,而靈異研究部就坐落于中原學姐你藏阿泰的那片樹林裡。一個内裡雖然奢華,但外觀非常棒的鬼屋哦。”
‘鬼屋’二字明顯讓須奈子陷入了夢幻,不過她也抓住了一個問題,有些防備地開口:“你怎麼知道阿泰藏在哪裡?”
現在才注意到嗎?幽都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特别不易引人警覺而自豪呢,還是該為她到底還是讓人警覺了而反省。
“其實是因為中原學姐你藏阿泰的時候被網球部的人發現了,不過他以為是見鬼了,所以來找我們靈異研究部調查。”幽大概說明了下,也請須奈子到時候抽空跟網球部的人見上一面,免得人家老是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提心吊膽。
須奈子無所謂地同意,放松下來,她又作包子狀:“靈異研究部是什麼啊?我沒有聽說過呢。”
啊,那是因為某位少爺在裝神秘。幽腹诽,面上一派親和:“是一個專注于靈異事件的社團,學姐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哦,别的不說,光是作為社辦的那棟鬼屋就讓去過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了。”因為大多都被吓得發誓再也不要靠近,餘下的人也被妹之山少爺折騰得有多遠離多遠。
須奈子大力點頭:“我一定會去的。”
你一定會喜歡的。幽毫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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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跟部長商量後就立刻将阿泰給她送到家,幽告别了須奈子,回鬼屋向妹之山殘報告。
剛一進門,就是兩道勁風襲來,幽暗自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那少爺不會讓她蒙混過關,算了,就稍微再透露點讓他安心吧。
幽一邊想着,一邊輕松地躲開偷襲,同時凝出兩道可見的風刃分别襲向玲和蘇芳,直指二人的咽喉。
玲和蘇芳猛然停下,風刃也在觸到他們皮膚的時候停下、消失,留下迫近死亡的刺痛感,卻沒有造成任何實質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