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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看着須奈子敏捷地竄上樹,然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具人體模型爬了下來。滿臉的黑線。想起之前聽到的‘生物實驗室人體模型逃走事件’,他看向幽。
為了不讓須奈子聽到,幽樂呵呵地湊到幸村的身旁,小聲道:“很有趣吧?”
暖暖的呼吸滑過幸村的耳畔,讓他一時之間有些失神,卻不動聲色地掩飾過去。帶着笑意,微微低頭,在幽的耳旁低語:“幽有沒有在其中摻上一腳呢?”
幽覺得耳朵癢癢的,下意識縮了一下,繼而本能為自己的清白辯解:“沒有哦,前輩,我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啊。”
“哦,去地下網球場的好學生嗎?”幸村笑道,忍不住伸手拉開幽松垮的頭繩,在幽反應過來以前重新把她那頭亂發綁好。
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幽有一頭及腰的黑發,帶着淡淡的卷,就像她的人一樣,總是懶懶的感覺。幽不喜歡将頭發披着,因為會妨礙到她活動。
幸村還記得有一次看到她在圖書館中看書,任由頭發散開,當時他還驚訝了下,然後就發現那是因為她剛洗過頭不久在等着頭發自然風幹,不過當發絲屢次三番從肩膀滑落,垂到書頁上後,這女孩顯然就不耐煩了,順手從口袋裡掏出頭繩,三兩下将還潤着的頭發綁了起來。
平時幽的頭發總是綁着的,可是又從來沒有好好綁緊過,老是一根頭繩松松地圈住發絲,然後在肩膀的位置打一個吊兒郎當的蝴蝶結。
雖然幽從來都懶得活動,不過到下午的時候,這種随随便便的綁法也總是會更加松散,然後她的頭發就會顯得淩亂。
有時候心血來潮了幽會解開頭繩,花個三秒鐘重新綁一下,不過更多的時候她就由得發絲淩亂着,打着呵欠,懶洋洋地混着。
小學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不同年級一起上體育課的情況,如果碰上運動量比較大的課堂安排,幸村就會看見幽老老實實地把長發綁好,整個人一下子便精神了起來。
隻不過一到了下課,她就會瞬間讓頭發散開,晃晃腦袋摸摸頭頂,拎着取下的頭繩甩來甩去,一路晃回教室也沒有再綁頭發的意思,似乎好好綁一下頭發就跟扒拉了她一層頭皮似的,非得花些時間來調理一番。
其實幽是一個很漂亮的人,這并不是幸村對她另眼相待後得出的結論。隻要看看吉良朔夜在立海大女生中受歡迎的程度以及每年收到情人節巧克力的數量就知道,他的妹妹,在長相上怎麼可能差得了。
隻不過幽實在太懶散,不要說打扮,她甚至連打起精神都嫌麻煩。松松散散略顯淩亂的頭發,半睜半閉的雙眼,時不時的呵欠,微駝着的背,還有刻意降低的存在感,讓好好的一個美少女愣生生地變成了路人甲。
用真田的話說就是‘這丫頭實在活得太松懈了’。
幸村曾經也一度覺得,幽完全可以更耀眼,更恣意。後來他才慢慢明白,這個女孩根本不想要耀眼,其實活得比任何人都恣意。
她不需要用旁人的掌聲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确信她是無可替代無可比拟的驕傲。
幸村覺得,幽之前形容藥師寺的話其實更适合她自己。
‘她有這個資本’。
是的,幽從來都有無視旁人的資本,即使大多數時候她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無論是‘資本’,還是‘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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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幽綁好頭發後,幸村就放下了手。看着她有些呐呐地轉過身來面對着他,連幸村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注視着幽的眼神是多麼的溫柔。
頭繩依然在肩膀的位置松松地打了個結,隻是保證頭發不會妨礙到她的活動,卻絲毫不會有拉扯的感覺。
果然,幽就是應該這樣懶懶散散的。幸村微笑着,擡手将掉落在她頰邊的零碎發絲勾到她耳後。
幽覺得自己的臉頰,尤其是剛剛被女神大人碰到的地方,有些發燙。她的女神控症狀好像再一次加重了。
“鬼屋是在這個方向嗎?”須奈子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一遍阿泰後心滿意足地發現毫無損傷,于是開始勘探新的寶藏。
“啊?啊,是。”幽被須奈子的話拉回到現實,立刻轉身帶路,行動間卻隐約少了些許從容,身邊的風甚至都有着淺淺的波動。
幸村跟在她們身後,看着幽還有些發紅的耳廓,突然覺得吉良朔夜那個家夥的話偶爾也是可以聽進去一些的,而傳言,也不妨就讓它繼續傳下去好了。